幽夢小築嗎?就是你帶我去過的那個小院,自你走的那日我就叫人移植來滿院的桃花,若是播種那便太慢了,你也等不急呢,我們就在桃花盛開那日成親,你說好不好?”
見他仍是閉著眸子沒有睜開的跡象,君夢翎眼淚流的更兇了,豔麗如桃的小臉沒過半刻便已淚水橫泛,如同一隻小花貓,小花貓…君夢翎又想起什麼,壓抑著哭泣道:“玖幽,你看,我是不是更像小花貓了?你不睜開眼睛怎麼看呢…”
將頭又靠近他的懷裡,抱著他瘦削的腰桿,自言自語道:“我不在,你瘦的都沒人樣了,要罰,恩,罰你什麼好呢?就罰我們的婚期在提前一個月吧,回去就成親,你說好不好?你說你那麼喜歡桃花,你不看看不也不忍心的對不對。”
“玖幽,你都不說一句話嗎?”君夢翎摟緊了他的腰,避過了他受傷的幾處,手指卻是忍不住去觸碰,沙啞著嗓子道:“一定很疼吧,就算留了疤,我也不會嫌棄你。”長指輕輕的拂過那一片片紗布,“這麼長的傷口怎麼會不留疤呢,卿月一定有祛疤的法子,要不你現在醒來我們去問問她?你這麼愛美的一個人,其實很介意吧。”
“玖幽,玖幽,玖幽……”君夢翎哭著哭著便累了,這幾日她睡的極不安穩,心中惦念著虞玖幽,今日終是見到了,可為何會心痛的無以復加!這一刻,她無比厭恨戰爭,無比痛恨權利,無比討厭…不會,她姓君,她是君家人,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她真的討厭君家嗎……
緩緩闔了眸子,依舊抱著虞玖幽的腰輕輕睡去,不過片刻,便傳來清淺的呼吸聲,顯然睡的極熟。
屋內突然閃過一道深青色的影子,速度極快,在虞玖幽身上一點,解了他的穴道,隨後立在一旁,聲音清脆,是一女子的聲音,“虞公子,主子有令,怕您擅自妄動,讓四皇子有所察覺,點了您的穴道實屬不得已之舉,望您見諒。”
虞玖幽緩緩睜開邪魅的雙眸,眸光凜凜,女子的話好像並未聽見一般,唯有抱著君夢翎的胳膊緊了緊。
女子蒙面的臉上亦是看不出神情,對著他恭敬一禮,隨後猶如一道閃電出了屋子,在暗處隱匿起來,她便是一直保護虞玖幽的那名女子,弒星宮的第一護法,蓮若。
虞玖幽只是被點了穴道,如同平常那般不能動亦不說話,可夢翎的話卻是一字一句的傳進了他的耳中,他不知當時有多心痛,只感覺心被人掰開了揉碎,粘上後又掰開揉碎,反反覆覆,週而復始,或者說是已經痛得麻木了,沒有感覺了,才感覺不到。
他試過沖開穴道,一次一次,卻因受著傷,內力不足,再者弒星宮的點穴手法特殊,故而只能聽著懷中女人一遍一遍的輕喚的叫著他。
他多想說他是醒著的,他多想說他都聽見了,他多想說我們回去就成親好不好,我們去看桃花,十里不夠,我們看百里,千里,甚至是萬里,不負此生,也定要讓你如願……
一滴清淚緩緩從虞玖幽眸中滑落,一路順至滾進了君夢翎落在他心口的那滴淚,灼的像火燒,又像小貓輕撓,說不出的痛癢。
虞玖幽長指撫過她的臉頰,輕輕的擦去斑斑淚痕,又怕驚醒她,手下的動作越發的柔和,邪魅輕笑,俊美不羈的面上混合著最複雜的神色,有感動,有欣喜,有憐愛,有痛惜,有滿足,有珍視,還有相思……
相思,亦是蝕骨的相思,入骨浸髓,難以自拔。
眸子深深的凝望著她,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永遠刻在心尖上,這樣,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
虞玖幽突然起了逗弄之心,輕咬著她的耳朵,嗓音低低地,卻是蠱惑人心,“虞夫人,小花貓,虞夫人,小花貓,虞夫人……”
他忽然想起了一首詩,那首詩是容卿月失憶之時,錦之所作:
情也悠悠,碧水長天不與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