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凌空寺這樁詭異的殺人案以“齊二姑娘不慎沾染致癢物不堪其擾熱油入喉而死”定案。這般處理,無論是齊家還是凌空寺都無異議。
如此,齊竺失身於圓澄的事被掩蓋,齊家不至於因此蒙羞,圓澄亦不至於因此身敗名裂,凌空寺的名聲得以保全,真正的兇手也會伏誅,只是不再經堂審程式而已,既沒有放任兇手又顧及了各方的顏面。
案件解決後,宋瑄就帶著柳妙瓔回了京城。柳妙瓔一頭扎進棠梨居的書房,鋪開宣紙,磨好香墨,提筆將腦袋裡泉湧的文思一股腦兒地化作文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她的話本新作原本只寫了寥寥幾頁,如今有了靈感,文稿一下子就新增了厚厚的一沓,此回標題便是“清俊僧人情定官家貴女,無情生父揮刀斬斷孽緣”,熬了兩夜,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十頁。
寫完一整回,柳妙瓔既疲憊又興奮,用了一大碗熱騰騰的紅棗小米粥之後,帶著對話本大賣的美好憧憬,沉沉入睡。待補夠了覺,柳妙瓔立即將墨水將將晾乾的新故事拿給柯瑤以及前來做客的衛昕怡看。
“如何?是不是比先前好看多了?”柳妙瓔搓著雙手,一臉期待地看著柯瑤和衛昕怡,問道。
“額,這個嘛……”衛昕怡磕磕巴巴,努力組織語言,試圖在不打擊柳妙瓔的前提下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
“並沒有,和之前差不多,都不好看。”柯瑤則十分直腸子地實話實說。
柳妙瓔的小臉立馬垮下來,拉著柯瑤不死心地問:“瑤姐姐,你開玩笑的吧?”
“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柯瑤坦言。
柳妙瓔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衛昕怡被逗得哈哈直笑。
“阿瑤你也太實誠了吧,多少給咱們小七一些鼓勵嘛。”衛昕怡笑道。
“我從小到大隻說實話。”柯瑤不為所動,堅持己見。
“唉,看來我並不適合寫話本。”柳妙瓔苦著臉感慨道。
“你剛醒悟呢?我早就看出來了。”柯瑤繼續打擊道。
“啊啊啊啊,瑤姐姐你真壞!我脆弱的心肝兒受到了重創,我得閉關療傷了。”柳妙瓔不滿地嘟囔著,抱著自己的大作跑出了房間。
待宋瑄忙完公務回到王府,同柳妙瓔一起用了晚膳,見她好幾次欲言又止,笑著問道:“小七這是怎麼了?猶猶豫豫的可不像你。”
柳妙瓔咬了咬唇,豁出去一般,說道:“我的話本新增了一回,瑤姐姐和怡姐姐都說不好看……我想請三哥看看,問題到底出在哪兒,但又怕三哥受累……”
“呆丫頭,三哥正需要看看話本放鬆,哪裡會受累?快拿來吧。”宋瑄溫和地笑著說,伸手揉了揉柳妙瓔的髮髻。
柳妙瓔精神一振,脆脆說了聲“好”,快步回棠梨居拿了文稿給宋瑄看。宋瑄認真地一頁頁翻看,柳妙瓔緊張兮兮地站在一旁觀察宋瑄的表情,活像一位等待先生評價課業的學子。
聽宋瑄輕咳了幾聲,柳妙瓔殷勤地遞上茶水給他潤喉,雙眸亮晶晶地望著他,期待能從他嘴裡聽到些好聽的。
“總體上說,這回故事不錯,頭尾有呼應,情節有銜接,節奏也算緊湊,但有個最大的問題:文字過於平鋪直敘,未有效設定懸念,讀來就像吃清水煮麵,面是熟了,鹽也放了,能填肚子,但滋味算不得上佳。”宋瑄中肯地評價道。
柳妙瓔認真聽著,點點頭道:“三哥說得真好,我懂了,以後該如何改進呢?”
宋瑄柔聲說道:“小七,其實我一直想說,你或許並不適合寫話本,反而適合將你在各類案件裡積攢的驗屍經驗,以散記的形式寫出來,既是一種總結,也可對其他仵作、推官等有所裨益。如此,可比純粹消磨時光的話本有價值得多。”
柳妙瓔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