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沒想到……”
“沒想到閔斯琳又出了怪招?”皇甫淵冷冷地接話,教趙大掌櫃好生為難。
“是的,少爺。”趙大掌櫃答道。“閔斯琳在最後一刻拿出一壺叫﹃斜雨釀﹄的秘酒,送給鄭員外,鄭員外不過喝了幾口,便決定將古硯賣給閔斯琳,任憑小的說破嘴,鄭員外就是不肯把古硯賣給咱們。”
趙大掌櫃也算委屈了,想他在古玩界打滾了幾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卻屢屢敗在閔斯琳手下,還被她嘲笑。
“不怪你,趙大掌櫃。”皇甫淵咬牙說道。“怪只怪那臭娘兒們專使一些小人步數,防不勝防。”光明大道不走,偏喜歡鑽小巷子,走旁門左道,閔長青可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話是這麼說沒錯。”趙大掌櫃面露猶豫之色。“可就算閔斯琳用的手段不夠光明磊落,她贏過咱們總是事實,咱們不能不認。”
光從生意麵來看,趙大掌櫃其實頗欣賞閔斯琳,她腦筋動得快,行動敏捷做事又大膽。雖然風評不佳,但做生意本來就不能溫良恭儉讓,少爺就是太注重形象,不肯在其他方面下工夫,才會不斷失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皇甫淵的臉色微沈,擺明不想再聽任何有關閔斯琳的事。
趙大掌櫃欠身退出花廳,留下皇甫淵一個人思考對策。
就如同趙大掌櫃所說,輸了就是輸了,即使他百般不願意,認定她是使用小人步數,才能屢次打敗他,卻依然不能改變結果,他還是輸家,而且坦白說,他並不怕輸,有時候輸反而是一件好事,總是贏才真正教人不安。
只是,一直輸給閔斯琳未免太丟臉,為了她,他幾乎快成為京城的笑柄。
腦中閃過閔斯琳得意洋洋的表情,皇甫淵的臉色又再一次往下沉,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他想起人們對她的評價,想起人們在她背後議論紛紛,當她是笑話似地取笑她怪異的行徑,說她出身名門,舉止卻一點兒也不像名門淑女。成天在外頭闖蕩不說,還淨往小衚衕裡鑽,吃些一般富家千金都嫌骯髒的小點心,有時甚至還會在衚衕口跟一些小混混賭兩把,說些粗俗的渾話,簡直驚世駭俗到了極點。
這種種傳言,皇甫淵起先是無法置信,閔長青怎麼可能放任自己的獨生女如此放蕩,不怕丟閔家的臉嗎?
等他發現,閔長青根本是利用閔斯琳來打擊自己,又忽然覺得她很可憐,被自己的父親利用而不自知,說穿了根本就是個傻瓜,最難得的是這個傻瓜還沾沾自喜,全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努力。
長久以來,皇甫家和閔家兩家就不和,這在京城早已不是秘密,兩家互斗的醜事也已經傳遍大街小巷,鑽進每條衚衕。
只是,大家只曉得兩家是世仇,卻不明白兩家從什麼時候開始結仇,為何而結仇,只知道兩家不碰面便罷,碰面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誰也不讓誰。
面對這荒謬的情況,皇甫淵只想笑,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出鬧劇,只有閔斯琳那不知情的傻丫頭才會認真演出,熟悉箇中蹊蹺的人,沒有一個對這出爛戲有興趣,至少他就沒有興趣參與。
問題是他再怎麼興趣缺缺,終究還是被拖下水,不得不參與這場鬧劇。
回想起當他第一次得知自己屬意的漢代僻邪玉,被閔斯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走,自己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說有多蠢就有多蠢。
原本他以為這只是個案,一向以錢莊為主業的閔氏,不會無聊到跨足古玩界,可沒想到過不了多久,閔氏便在自家錢莊旁掛起招牌,向天下人昭告從此以後,他們也要在古玩界插一腳,正式跟皇甫家搶地盤。
京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經營古玩買賣的鋪子不下三、四十家,可就從來沒有人能搶走皇甫家的地盤,況且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