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元吉看向李淵,見他並沒有出聲斥責,氣焰頓時就焉了下去。
「竇建德必須死。」李淵沒有問王庾為什麼,而是語氣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李建成和李世民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四人原本是圍坐在一起飲茶,一人佔據一面,王庾掃視一眼,乾脆在李淵身邊坐下。
然後仰頭對李淵說:「我知道這幾年來,竇建德推行仁政,他建立的夏朝政治修明,社會安定,百姓安居樂業,比之我朝也毫不遜色。
「而且竇建德一向很仁義,一直以來,都深受河北百姓的愛戴。
「只要他活著一日,夏國殘存的舊部就會懷有復國之心,這對於我朝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所以竇建德必須死,這一點,我非常贊同。」
果然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女兒,太懂他的心了,李淵不免有些得意。
但李淵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沉著臉說:「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說不能殺?」
王庾解釋道:「竇建德是必須死,但他不能死在您的手上……」
「成王敗寇,竇建德如今淪為階下囚,他為何就不能死在阿耶手中?」李元吉打斷了王庾的話。
王庾看向他:「從前我軍和夏軍交戰時,淮安王和同安公主以及李世勣的父親被夏軍俘獲。
「竇建德一直對他們禮遇有加,還把他們送回了我朝。即便李世勣策劃刺殺行動,失敗逃回我朝,竇建德依然力排眾議,放了李世勣的父親。
「如此仁義,百姓自然看在眼裡,如今他戰敗被俘,阿耶卻殺了他,讓世人怎麼想?
「世人會拿阿耶跟竇建德比較,他們會認為阿耶氣量小,胸襟窄,不夠仁義,甚至會認為阿耶怕了竇建德,所以才把他殺了。
「民心一旦站在竇建德那邊,他的餘部就有可能利用民心再度起兵,這對我朝也是一大隱患。」
「胡說!孤豈會怕他?」李淵冷哼:「就算再來一百萬夏軍,孤的唐軍也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既然如此,那您就赦免竇建德的死罪吧。」王庾順著他的話說。
李淵:「……」
李世民偷偷地瞄了眼李淵,正好捕捉到他臉上一閃即逝的窘迫,不禁在心裡偷笑。
下一刻,李世民出聲為李淵解圍:「小庾兒,雖說我們不怕夏軍,但是年年打仗,受苦的終究是百姓。
「若是能避免戰爭,為何要留著隱患?
「死與不死都有隱患,當然還是死了為好。」
李建成難得贊同李世民的意見:「二郎說得對,死了的人終究隱患要小一點,甚至於我們可以消滅這個隱患。
「我們收服了那麼多的叛賊,我就不信,區區河北的百姓,我們會收服不了。」
「就是。」李元吉附和道:「這個天下最終是我們大唐的天下,那些愚民只能臣服大唐。」
看著無比自信的三兄弟,王庾心中無語,河北的軍民可不是那麼容易降伏的。
她轉向李淵,見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如此認為,心裡不禁開始著急,她想要避免將來的戰爭,為何就這麼難?
淡定,淡定……
王庾深吸一口氣,鎮定地對李淵說:「阿耶,我有個一舉兩得的辦法,可以消除所有的隱患,您想不想聽?」
「你且說說看。」李淵道。
「您可以像處置王世充那樣,赦免竇建德的死罪,將他流放。這樣一來,河北的百姓就會感激您,也會心甘情願地歸附您。」
王庾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您可以派人冒充盜匪,在流放途中殺了竇建德。
「如此,既解決了隱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