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威見蘇亶皮青臉腫,臉色很難看:「怎麼回事?誰打了你?」
蘇亶沒覺得自己有錯,指著唐儉和段志玄就告狀:「翁翁,就是他們兩個打了我,你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關他們年。」
段志玄一聽他惡人先告狀,暴脾氣上來了:「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六七個人打一個小孩子,還惡人先告狀,你還要臉不?」
蘇亶氣得就要衝過去打人。
蘇威伸手攔住了他,「唐國公面前不得放肆,退下。」
又對掌櫃說:「掌櫃,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掌櫃看了看蘇威,又看了看不怒自威的李淵,戰戰兢兢地上前回答:「事情是這樣的,這位郎君從樓上下來,打飛了剛才那位小郎君的糖人,連帶著小郎君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那位小郎君就和這位郎君打了起來,之後這兩位就來了。」
掌櫃指了指唐儉和段志玄,「後來這兩位將這位郎君打了一頓,然後,唐國公你們就來了。」
述說很中肯,不偏不倚,不少看客紛紛附和。
「你胡說,分明是那臭小子擋了我的道,我才……」
蘇亶的話還沒說完,王庾和春花從樓上蹬蹬蹬地下來了。
「來不及了,快把書給唐公。」王庾讓春花把書遞給李淵。
蘇亶看見王庾就來氣,正要說話,就被李淵攔下:「此事稍候再說,先讓她把今天的功課交了。」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
有人詢問唐國公府的人,羅士信便道:「唐公給她佈置了功課,每天要背一本書,從辰時開始,酉正之前背完就算完成了功課。」
眾人看向李淵手中的書,寸許厚,記憶力好的人,起碼也要三四天才能背下來。短短五個半時辰,是不可能把這本書背下來的,何況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娃娃,字都沒認全吧。
李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吩咐人點上香,對王庾說:「離酉正還有兩刻鐘,你若是在一炷香之內背完這本書,就算你完成了今天的功課。」
「行。」
王庾雙手放在背後,挺直了腰板,穩了穩心神,就開始背了起來:「《易》曰:『天垂象,見吉凶,聖人象之;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
王庾很專注,目視前方,任何東西和人都沒能在她的眼中留下痕跡,彷彿整個世界只有她和李淵。她背書,李淵傾聽,空氣中迴響著她清靈軟儒的聲音。
她背得很快,很流利,比任何一次都要順暢,李淵一面驚嘆,一面對照著書籍。
差不多背了一半,眾人已經是驚嘆不已。
蘇亶冷嗤:「臭顯擺什麼,分明就是之前背好了,現在來這顯擺的。」
春花一聽有人詆毀自家主子,毫不客氣地回擊:「我家小郎君每天都要背不同的書,一天一本。
「這本書是唐國公今天辰時才給小郎君的,小郎君之前都沒見過這本書。
「從辰時到酉時,除了吃飯、休息、練功、上課、做功課,其他時間都在看書,唐國公府的人都知道。」
「哦,蘇副留守也知道。」春花指了指蘇威。
蘇威沒說話。
眾人只當他預設了。
蘇亶的氣焰頓時就消了一半,他看了一眼李淵,又道:「那就是唐國公包庇她,明明背錯了也不提醒。」
有學子出聲說道:「這本書叫《五行志》,出自東漢班固的《漢書》,我背過,小郎君背到現在,一個字都沒錯。」
「……」
蘇亶語噎,尤其是感受到周圍投來的鄙夷的目光,就恨得牙癢癢。
除了李淵父子和春花,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王庾背書,經過春花剛才的解釋和那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