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瞧上了殷渺渺,託他寫一首詩邀約,他想也未想便揮筆寫就,走筆龍蛇,文采斐然。
然而這封信卻以秦慕生的名義送去了殷府,不知怎麼被殷晚晚看了去,因此偷偷的跑去約會地點,張斐只曾遠遠看過殷渺渺一眼,發現殷晚晚之後,便把她誤認,奪其清白。
第七十五章非議
衙役奮力的幫殷晚晚倒水,卻發覺從她口中吐出的全部都是鮮血,連忙掰開她的嘴,不禁驚道,“刺史,她咬舌自盡了。”
從始至終,冉顏都站在不遠處不曾移動,方才殷晚晚的墜河的那一瞬,冉顏就看見她唇角溢位的鮮血,殷晚晚的愛恨都那麼強烈,若真的下定決心要死,又怎麼會給自己留下生機!
她用張斐的鮮血洗清了內心的仇恨,恐怕也得在這平江河裡還了殷渺渺一條命,她才覺得公平,才能瞑目。
冉顏抿著唇,垂眸看著躺在船板上的屍體。“娘子,你沒事吧?”晚綠擔憂道。
冉顏搖頭,她記得冉雲生說過,殷晚晚是個活潑愛笑的女孩,而且常常無視家規,有些叛逆,這樣一個女孩要裝作溫婉賢淑的典範,對她來說是一種極度的煎熬吧!而且她活著,是建立在自己親姐姐的性命之上,又要時時刻刻擔憂被人戳穿……
被人戳穿?冉顏怔了一下,心中瞭然,殷晚晚偽裝的並不完美,許是被韓山和繁春看出什麼來,索性殺人滅口,嫁禍秦四郎。
冉顏深吸了一口氣,向劉品讓告辭之後,便帶著晚綠下了畫舫。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冉顏已經不再想關注,就如從前一樣,她只負責驗屍,勘察案發現場,為刑偵提供正確的方向和線索,若非這個案子涉及晚綠的安危,她也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靠在馬車上,冉顏從袖袋中取出魏娘塞過來的一團紙,小心的開啟,裡面有三張仔細疊在一起的紙。
上面有一行行小楷,冉顏往視窗靠了靠,看清楚紙上內容。
——居然是房契!
冉顏飛快的揭開第二張,依舊是一張房契,就著竹簾透過來的光線,冉顏看的清清楚楚,這裡面有兩張是在蘇州東市的鋪子,一張揚州城的宅子。
三張都只是房契,在唐朝,女人沒有土地所有權,倒是能擁有一些房契、奴婢的賣身契,這應該是魏氏給自己或翠眉準備的退路,可惜,一切盡毀,這份便宜卻教她佔了來。
想起那個如煙雨水墨般的女子,冉顏輕嘆了口氣,將房契摺好放回袖袋之中。
冉顏估計自己很快便會被送至影梅庵禮佛,便準備今日必須去一趟彩秀館,雖則,她現在也不缺那一點錢,但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已經收了定金,治了一半,就不能無故終止。
晚綠大傷初愈,勞累了一早上,面色開始有些發白,但不放心冉顏一個人去妓館,執意要跟著一起過去。
時已經過午,冉顏便在府衙換了馬車之後,在東市口尋了個酒肆,隨意用了幾口飯,便從街邊僱了兩頂轎子往彩秀館去。
幽深的巷子盡頭,彩秀館的後門依舊緊閉。晚綠下了轎,上前去敲動門環。
門從裡面吱呀一聲被開啟,有個著粉藍色流花襦裙的少女探出頭來,形容懶散的看了看晚綠,打了個呵欠道,“我們妓館這個月不做生意……”頓了一下,旋即又覺得對方是娘子,不會是來尋歡作樂,又轉而道,“這裡是彩秀館,你們找何人?”
“勞煩小姐通報,我們娘子是來給紫緒小姐瞧病的醫生。”晚綠還算客氣的道。
那少女一雙眼睛頓時瞪的溜圓,好奇的瞅著帶著冪籬、一言不發的冉顏,語氣倒是恭敬了不少,“不用通報,原來是醫女,阿姆已經交代過,你們請進吧。”
藍裙少女引領冉顏進門,欠身道,“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