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他在這個家裡,就認定只有太夫人和九郎是親人,既然太夫人已經過世,他以後與蕭氏本家也沒有什麼瓜葛。
冉顏看著他瘦如竹竿的背影,心裡有些無奈。說起來,冉顏被他無意害了那麼多回,本應該記恨,但劉青松偏又讓人恨不起來報復也不是,不報復心裡又不爽快。
那邊祠堂的行刑挺快,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蕭頌便回來了。
“春來怎麼樣?”冉顏問道。
蕭頌洗了手,正在用巾布擦拭,動作絲毫不頓的道,“死不了,不過生不如死。倒不是我未留情。她父親是府內管事之一,因她所犯罪過亦被逐出家門,家中繼母兄弟,想必也容不下她。”
冉顏嗯了一聲,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她此時也沒有心力去思慮別人如何,只等著朝廷招蕭頌回長安。
“莫要憂心。”蕭頌從身後抱住她,溫聲道,“年後的案子積壓了許多,刑部人手本就緊張,暫且從別處找不到立刻能接手之人,即便聖上不奪喪,我也須得回去交接。”
“嗯。”冉顏整個背部倚在他懷裡心裡踏實了許多,“劉青松的訊息可靠麼?”
蕭頌搖頭,“聖意難測。”
只要聖旨不曾下來的一天,就有變數。
既是如此,也只能耐心等待。春來之事過後,眾人私下裡把注意力又放回到東陽夫人中毒這件事情。
冉顏心覺得,東陽夫人現在心裡一定惱恨死她了,倘若不是她在場診出中毒之事,說不定東陽夫人還可以用手段瞞著,也不會因為急於辦某件事情而出了春來這件紕漏。
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冉顏說出東陽夫人中毒之事,當日……東陽夫人昏倒之時……
四夫人急道,“快去叫醫生!”“還叫什麼醫生!侄媳婦不就會醫術!”六夫人急急的轉回身,衝冉顏招手道,“快過來!”
冉顏猛的想起來,當天就是六夫人要求她去診治,這本是已經芝麻大小的事情,但……六夫人,那可是李恪的岳母,若說這件事情不是個圈套,冉顏都不信!
不明不白的被人利用了!冉顏嘆氣,這內宅一旦與政事掛上鉤,實在更加兇險,幸好這只是給人當做棋子擺了一回,若是謀她性命呢?
這裡紛繁複雜,冉顏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也幸好,也並沒有讓她等太久,煎熬到第三日的時候,終於來了一道聖旨,招蕭頌即刻趕赴長安,並且奪喪,以三十六日代替一年的孝期,而宋國公暫去了歧州刺史之職,為太夫人守孝。
奪喪之事也偶有發生,蕭頌與太夫人祖孫感情雖然比較親厚,但總歸不是兒子,奪了喪,也不算太過分。
次日,冉顏便隨蕭頌一併返回長安。
冉顏棄馬車,改隨蕭頌一併騎馬。她馬術不錯,卻從來不曾騎馬長途跋涉,半天下來大腿便磨掉了一層皮,但她焦心冉雲生,硬生生咬著牙堅持,從未同蕭頌說過,等到中途休息之時,血水都已經順著褲腳滴到地上,這才被蕭頌勒令停止。
回到長安時,距離冉雲生失蹤已經整整二十二天。
冉顏心急如焚的趕回安善坊,一入府內,感覺到了令人窒息的壓抑,從大門處到內院,竟是無人敢用正常的聲音說話。
“是阿顏?”
冉顏剛到正廳前,便有一人迎了出來。
冉顏怔了一下,才認出來,這居然是冉平裕!短短時間未見,冉平裕已經從一個彌勒佛的形象瘦到顴骨臉頰凹陷,因為瘦的太過急速,他面頰上的面板鬆弛,出現了一道道褶皺,兩鬢斑白,看起來竟是比從前老了十餘歲不止。
“三叔!”冉顏心裡一酸,迎了過去。
冉平裕忍不住抹了抹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來的這樣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