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婦人,一襲杏紅色羅裙,茶黃綺地紋期繡褙子,藍綠色輕紗披帛,雲髻高疊,面上擦的一片雪白,頰上紅暈微掃,櫻桃小口,嘴邊兩側酒窩處點著兩個紅點。
日本藝妓的妝容可能就是發源於此,冉顏乍一看有些難以接受,尤其是環顧四周,發現有許多人都畫了白刷刷的一層。屋內人來人往,可能是出於禮節,聲音卻不是很大,這讓冉顏有一種太平間裡詐屍的錯覺。
“上官夫人。”羅氏笑著迎了上去,滿臉驚豔的讚歎道,“夫人這個面靨妝真是精緻,不知是哪雙巧手畫就?”
上官氏笑道,“還不是老樣子,翻來覆去總是那幾種,只能在精巧上下功夫了。倒是羅夫人的桃花妝顯得更親切些。”
聽著兩人的談話,冉顏飛快的掃了羅氏面上一眼,方才在車上她一直聽著冉韻說話,並未注意羅氏,匆匆看了一眼只覺得她氣色很好。想來,這桃花妝比面靨妝更容易讓人接受些。
“哎呀,這三位娘子是?”上官氏與羅氏寒暄完,便將目光放在冉顏三人身上,一看之下,不禁有些驚訝,居然是三個氣質迥異的美人!
羅氏笑著先介紹了冉顏,“這位是我們冉氏本家的嫡女,十七娘。”
冉顏衝上官氏欠身行禮,“見過上官夫人。”
“當真是天生麗質!”上官氏打量冉顏一眼,目光卻被她身上的丁香春雨裙吸引,“這花樣從未見過,是在哪裡繡的衣裳?”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美女和一件漂亮的衣服,顯然是後者更能引起她更大的關注。
冉顏尚未答話,羅氏便介面道,“十七娘平日讀書之餘,就愛琢磨這些新奇的玩意,這花樣子是她畫了,請綺羅記的徐老闆做的。十八娘和阿韻身上的繡樣也是她畫的呢!”
上官氏的目光這才轉到冉美玉和冉韻身上,看見她們身上精緻的刺繡,誇讚道,“十七娘當真是個有才的!竟能繪出這樣別緻漂亮的樣子!”
冉顏可不敢獨攬功勞,“上官夫人謬讚,樣子不過是花了點小心思,還是綺羅記繡的好。”
上官氏聽冉顏如此謙虛,越發起了好感,與冉美玉和冉韻略略打了招呼之後,便拉著羅氏和冉顏討論新花樣,不一會兒便聚集了許多貴婦。
冉美玉臉色有些難看,有不少小姐娘子偶爾會打量她們身上的繡花,冉美玉見一旁也被擠出來的冉韻,便道,“阿韻,我們去別處轉轉吧,反正離宴會還早。”
冉韻也正覺得無趣,“我知道附近有個小暖閣,約莫會有許多年輕娘子,就去那兒吧。”
兩人與羅氏說了一聲,便起身去了小暖閣。
那個暖閣就在集芳閣附近,出了門向左拐不到百米,建於一個假山之上。
“嬸孃也不知這麼想的,明明你才是她親生女兒,她卻先向上官夫人引見十七娘!”冉美玉嘟囔道。
冉韻斜了她一眼,懶懶的道,“這就是命,誰讓我母親不是出自滎陽鄭氏?或者《氏族志》上的哪個門閥世家?”
冉美玉不可置否哼了一聲,她自從來了長安之後,也漸漸明白了母系氏族不可忽視的力量,也有些能體會了她母親為什麼用那些那些狠絕的手段,因為大多候出身就已經決定了命運。
高氏嫁入冉家,要麼鬥倒一切阻礙她地位之人,要麼就任命活在一個已死之人的地位之下。
與高氏相比之下,冉美玉雖然不算笨,但她倒底是被嬌養長大的,莫說有沒有那個頭腦,便是連世情百態都沒看過多少。
兩人正到小暖閣附近,聽見裡面笑聲陣陣,而在南窗邊上,有幾個衣著華麗的郎君,正踩著小廝伸頭往裡面張望。
冉韻一把拽住冉美玉,小聲道,“我們快走。”
“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