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地點頭:“放心啊。”眼見帝君微挑的眉,不怕死地又添了句,“特別放心啊。”話剛落地,向前地腳步竟全化做朝後的跟蹌,眨眼間已顛倒落腳在東華倚坐的長塌旁。她手扶著椅背,穩住身形,氣急敗壞地剛脫口一個“你”字,已被東華悠悠截斷話頭:“看來你並不是特別放心。”
鳳九有口難言,滿心只想嘆“幾日不見,帝君你無賴的功力又深了不止一層,”話到喉嚨被腦中殘存的理智勒住,憋屈地換了句略軟和的道:“恕鄙人眼拙,著實看不出來帝君這一派風流倜儻,到底是哪一處受了傷。”
一陣小風吹過,帝君紫色的衣袖被撩起來,右臂果然有一道寸長的口子,還在汩汩流著熱血,方才沒有瞧出,大約是衣袖這個顏色不容易察覺。傳說東華自坐上天地共主的位子,同人打架從沒有流過血,能眼見他老人家掛次彩不容易。鳳九歡欣鼓舞地湊上去:“赤中帶金,不愧是帝君流出來的血。我看典籍上說,這個血喝一盅能抵一個仙者修行千八百年的,不知是不是真的啊?”
東華揚眉看著她的臉,忽然嘆了一口氣:“一般來說,這種時刻你第一件想到的事應該是如何幫我止血。”
鳳九還沒有從看熱鬧的興奮中緩過神來,聽他這個話本能地接道:“雖然鄙人現在還算不上一個絕頂的美人,但是再過萬八千年長開了,命中註定將很有姿色。我姑姑的話本上從沒有什麼英雄救美之後主動去跟美人示弱,你主動把傷處給我看,背後沒有陰謀我才不信。你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這個傷不過是個障眼法,你以為我傻嗎?”
東華看了一眼自己的傷處,又看了一眼鳳九,良久,平和地道:“你近來的確較從前聰明,不過教你仙法道術的師父在幼學啟蒙時沒有告訴你,見血的障眼法一向只能障凡人的眼,障不了神仙的眼嗎?”
鳳九從未一次性聽東華說這樣長的句子,反應過來帝君這一番剖析講解的是甚,頓時驚得退後一步:“。。。。。。喂,你這傷不會是真的吧?”她疑惑地上前一步,血流得如此快速讓她有些眩暈,手忙腳亂地扯開襯裙的一條長邊,將東華鮮血橫流的手臂麻利地抱起來,嘴裡仍有些懷疑地嘟囔:“可是我見過的英雄,譬如我姑父,他受再重的傷一向也是費心費力瞞著我姑姑,我爹他受傷也從不讓我阿孃知道,就是折頹那樣感覺很為老不尊的一個人受傷也都是一個人默默藏著不給我小叔曉得一星半點兒,你這種反應的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東華坦然地看著她笨手笨腳給自己處理傷處,耐心地同她解惑:“哦,因為我這個英雄比起他們來,比較脆弱。”
“。。。。。。”
鳳九坐在片刻前東華安坐的長榻上,右手撐著矮榻斜長的扶臂想問題,腿上擱著帝君的腦袋,換言之,帝君他老人家此刻正枕在她的玉腿上小憩。事情到底是如何發展到這個境地的,鳳九撓了半天腦袋,覺得著實很莫名。
猶記一盞茶的工夫間,她以德報怨地給東華包好臂上的傷口,客氣地告辭成功,去辦手上的正事,其時東華也沒有再作挽留。但她沿著記憶中初來的小道一路尋回去,卻再找不到方才掉落的出口。急中生智,她感覺是東華做了手腳,殺氣騰騰地重回來尋他,未到近處已聽到躺在榻上閉目休憩的東華道:“方才忘了同你說,緲落死後十二個時辰內此地自發緊閉,若想出去怕是出不去。”
鳳九腦袋一蒙,東華接著道:“你有什麼要事須及時出去?”
鳳九哭喪著臉:“我同燕池悟有約。。。。。。”原本待說“有約去解憂泉旁盜頻婆果”,話待出口,意識到後頭這半句不是什麼可光明正大與人攀談的事,趕緊埋在喉嚨口另補充道:“同他有個約會。”這件事著實很急,此前她在林中四處尋路時,還分神反省過對東華是否太過寬容,此時覺得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