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東華考慮得周全。
鳳九頹廢地蹲在榻尾,她已經接受煮熟的鴨子被夜雨沖走的現實,原本以為今夜頻婆果就能得手,哪曉得半道殺出這麼一出,天命果然不可妄自揣度。今次原本是她拖小燕下水,結果辦正事時,她這個正主恍然不見蹤跡。不曉得若下月十五她再想拖小燕下水,小燕還願意不願意上當,這個事兒令她有幾分頭疼。
她思量著得編個什麼理由回頭見小燕才能使他諒解爽約之事,實話實話是不成的,照小燕對東華的討厭程度,遇上這種事,自己救了東華而沒有趁機捅他兩刀,就是對他們二人堅定友情的一種褻瀆和背叛。唔,說她半途誤入比翼鳥禁地,被一個惡妖擒住折磨了一夜,所以沒有辦法及時趕去赴約,這個理由似乎不錯。但是,如果編這麼個藉口,還需一個自己如何逃脫出來的設定,這似乎有些麻煩。她心中叨唸著不知覺間嘆息出來:“編什麼理由看來都不穩妥,哄人也是個技術活,尤其是哄小燕這種打架逃命一流的,唉。”東華仍閉著眼睛,似乎沒什麼反應,周圍的雨幕驀然厚了一層,大了不止一倍的雨聲擂在林上,像是十軍萬馬踏碎枯葉,有些��恕7錁判鬧杏行┖ε攏�首髡蚨ǖ爻���擦艘慌玻��糯サ剿�耐仁備芯跽蚓埠芏啵�鋈惶�剿�納�艏兇龐晟��矗骸翱床懷隼矗�閫ΦP難喑匚頡!�
帝君他老人家這樣正常地說話讓鳳九感到十分惶惑,預想中他說話的風格,再不濟此時冒出來的也該說句“哄人也需要思索,看來你最近還須大力提高自己的智商”之類。如此正常的問話,鳳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順溜回道:“我也是怕下月十五再去盜頻婆果,他不願意給我當幫手不是。。。。。。”不是兩字剛出口,鳳九的臉色頓時青了,艱難道,“其實那個,我是說。。。。。。”
雨聲恍然間小了許多,無根水籠著長榻的結界壁順勢而下,模糊中似飛瀑流川,川中依稀可見帝君閒臥處銀髮倚著長榻垂落,似一匹泛光的銀緞。鳳九腦中空空,凝望著結界壁中映出的帝君影子,無論如何偷盜都不是一件光彩之事,何況她還是青丘的女君,頭上頂著青丘的顏面。倘若東華拿這樁事無論是支會比翼鳥的女君一聲,還是支會她遠在青丘的爹孃一聲,她都完了。
她張了張口,想要補救地說兩句什麼,急智在這一刻卻沒有發揮得出,啞了扮相,倒是東華先開口,聲音聽起來較方才那句正常話竟柔軟很多:“今夜你同燕池悟有約,原來是去盜頻婆果?”她乾笑兩聲往榻尾又縮了縮:“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身為青丘女君,怎會幹此種偷盜之事,哈哈你聽錯了。”
東華撐著頭坐起身來,鳳九心驚膽戰地瞧著他將手指揉上額角,聲音依然和緩道:“哦,興許果真聽錯了,此時頭有些暈,你借給我靠靠。”鳳九的小辮子被拿住,東華的一舉一動皆十分撥動她的心絃,聞言立刻殷勤道:“靠著我或許不舒服,你等等,我變一個靠枕給你靠靠。。。。。。”但此番殷勤殷錯了方向,東華揉額角的手停了停:“我感覺似乎又記起來一些什麼,你方才說下月十五。。。。。。”鳳九眨眼中會意,趕緊湊上去一把攬住他按在自己腿上:“這麼靠著不曉得你覺得舒服還是不舒服,或者我是躺下來給你靠?那你看我是正躺著給你靠還是反著躺給你靠,你更加舒服些?”她這樣識時務顯然令東華頗為受用,枕在她的腿上又調整了一下臥姿,似乎臥得舒服了才又睜眼道:“你是坐著還是躺著舒服些?”鳳九想象了一下若是躺著。。。。。。立刻道:“坐著舒服些。”東華復閉目道:“那就這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