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持續最久的一次爭執翻了篇兒。
後來沒多久,嚴律在外閒遊時和薛清極那個缺心眼的師兄印山鳴遇到,印山鳴說漏了嘴,把那畫用的墨汁是薛清極親手調配這茬給講了出來,嚴律察覺不對,連套話帶威脅,最後還是印山鳴身邊兒一姓隋的家僕繃不住了,結結巴巴地跟他講了個明白。
那畫之所以有看久了彷彿畫中人活起來,是因為畫時用的墨裡摻了血。
最初發現這奇妙之處還是在薛清極將翅族山穴變成了墳圈子的那回。他將翅族族長之子的翅膀割下時,血濺在了一旁的硯裡,薛清極殺得差不多了,竟然還有空那筆沾著墨尋了張紙畫個符封住還在慘叫的族長之子的嘴巴。
他自己手上也有傷口,落下的血混進硯裡,寫下的符出現異樣,他這才發現還有這樣的趣事。
之後再怎麼折騰著調那墨汁印山鳴等人就不知道了,這事兒薛清極也知道揹著人做,等畫都畫成了,這才拿出來上了瀰瀰山。
嚴律從那時候開始就知道薛清極和常人不同,他這樣的人,要麼就是走上歪路,要麼最好能斬斷塵緣飛昇成仙,再不受凡塵困擾。
薛清極自己大概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的一生都在和自己較勁。他的性格和自幼的經歷讓他對周遭一切怨憤難平,但照真和嚴律對他的教誨又讓他明確知道自己的狀態是不應該的。
若是一生都不曾遇到過好事也就算了,偏偏薛清極在年幼悲苦時被照真帶離不像樣的家,得了印山鳴這麼個傻不愣登但對他十分照拂的師兄,以為要嗝屁時又被嚴律給扯了回來。
他魂上的寄生雖已拔除,但精神卻無法擺脫這種對塵世矛盾的感情。
嚴律得知這畫裡的門道後也沒多說什麼,等薛清極再上瀰瀰山時,卻發現那畫被掛在了嚴律的房裡,成了妖皇屋內難得的裝飾。
饒是薛清極平時再裝的從容不迫,一推門就見到自己的畫時也愣了愣。
嚴律道:“我之所以把它掛在這裡,並非是因為這畫有何特殊,純粹因為它是你所作。不過是個能動個幾百年的畫罷了,我並不稀罕,大概很快就會厭倦。”
薛清極抿起唇,看他的眼神裡帶著些許戾氣。
嚴律笑了笑,放軟了聲音又說:“倒不如你好好修行,要真撞大運修出了點名堂,壽數長久,就能一直畫給我了。”
薛清極的抿起的唇始終沒有鬆開,但眼中那股想掐死妖皇的勁兒散了,半垂著眼,沒有接話。
等嚴律出去拿妖族裡最近流行的小菜酒肉再回來時,卻見薛清極挽著袖子正薅他掛在牆上的畫。
妖皇在這小子成年後還是頭回見他這麼不顧形象,大吃一驚竄上去阻攔,見薛清極臉上的笑十分僵硬,竟然隱隱透出些羞惱:“這張畫的不大好,我再畫別的。”
嚴律唯恐這人回去再幹出來點兒自制神奇墨汁的糟心事,趕緊搶他的畫要留下,哪知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