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祈求意味的聲音:“他、他們……你救救我爸我哥,求你了……”
孫化玉轉過頭,肖點星渾身滴著河水,臉色蒼白,好像只剩一縷魂兒,飄著半跪到他身邊,用手摸索著摸上已經渾身穢肢的肖暨,手抖了抖,又摸向肖攬陽。
黎明破曉,蛟固迎來了又一個清晨,上班上學的時間又到了。
只是在這障目陣內,已連哭泣和痛呼聲都已微弱。
臨河路上橫了一地的除了這次一起過來的人與妖外,還有許多孽化後又被陣眼運作鎮壓下來的軀殼。
熟悉的臉已成了這副模樣,仟百嘉倒了,淨地消失,但這一夜沒有任何一方“贏”。
董鹿在昏沉中感覺到臉上被帶著繭子的溫熱手掌摸了摸,熟悉的氣味兒令她的神智很快回攏,猛地坐起身:“姥姥!”
董老太太抹掉孫女臉上的水珠,臉上的皺紋褶子比來仟百嘉之前更深,但眼神兒卻清明柔和得更多:“我沒事兒,沒事兒。”
“咋可能沒事兒呢,”董鹿忍不住哭了,嚎啕道,“你這手可怎麼辦啊?”
仔細看去,董老太太先前被怨神觸碰過的左手已全部乾癟萎縮,好像血肉都已被抽走,只剩乾枯的皮裹著細細的手骨,已然廢了。
她拍拍孫女:“還不是哭的時候,起來,我先前見妖皇和前輩將那王八犢子擊落掉進了仟百嘉,但大陣轉動時太混亂,不知道情況啥樣,你趕緊的,咱倆過去瞧瞧。”
雖然也累得夠嗆,但董鹿還是振作精神,扶著老太太起身。
祖孫二人一立起來,身邊兒各世家的管事兒也陸續起身,臉上掛著比黃連都苦的笑,這笑是劫後餘生又互相瞧見對方都在喘氣兒的慶幸,但此情此景,又實在算不上是什麼“笑”了。
還能走動的管事兒也起身走向仟百嘉,周圍每走幾步就是橫倒的孽化後的軀殼,還在抽搐。
怨神們大多在大陣的運作和惡蛟的“進食”下基本都已消散,只剩小部分留下些許殘留的孽氣痕跡。
董鹿的小金碗已經只剩小半個兒,掉落在地,原本的金色此刻黯淡無光,裡頭鑄造時的靈力術法都已耗損代價,再也不能用了。
這法器和她自己鑄造的那些意義不同,董鹿跑去撿起來,又怕老太太看到傷心,想塞兜裡直接帶走,卻見老太太已經瞧見,衝她招招手拿了過去。
董鹿猶豫著開口:“剛才……對不起姥,我知道這法器是媽留下的……”
“我女兒,早就死在四十年前的大火裡,”董老太太神色平靜溫和,擦了擦髒兮兮的小金碗殘片,又遞給董鹿,“她的法器我重鑄給你,四十年後竟然在這兒又派上用場,怎麼不算時隔幾十年她的最後一擊?你做的好。”
董鹿一震,兩眼流淚地低下頭去。
“果斷,不怕事兒不畏死,又不莽撞送死。該割捨的就當割捨,這並非易事,也絕不是無情,”董老太太一字一句道,“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幾個仙門修士和世家管事兒的都嘆息著點頭。
當時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