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聲。春暉裡,這個人就仁立在面前的一棵巨松之下,滿面笑靨裡展示著銀樣的一頭白髮,團團的一張圓臉,其實無需笑來點綴,早已喜氣洋洋。
身上是那麼華麗的一襲錦袍,色作銀灰,映襯著滿頭白髮,一上來就給人親切慈祥的感覺。更何況那般文雅的舉止儀態,在在說明了老者的深具內涵,不可等閒視之。
那麼白嫩的一雙手,偏偏還留著晶瑩透剔的長長指甲,簡直可以比美婦人,任何情況下,這樣的一雙手,都極引人注目。
也許因為這樣,老人只拍了三下手,便自垂了下來,卻仍然為人注意到了。
比較起來,他身邊的那個黝冷精壯漢子,可就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粗獷神態了。
地上擱著挺大又沉的一個挑子,不用說這是主僕二人購物回來,經過這裡,走累了正在歇腿兒!
那漢子身高七尺,十分矯健形樣,對照之下,銀髮老人的文靜儒雅,簡直是迥然不同的兩種形態。
巨松聳峙,白雲縹緲,兩個人的忽然出現,宛若畫中仙人,遺憾的是錦袍老人頷下少了一種同他髮色一般顏色的長鬚,否則簡直就更像了。
孩子們相繼轉回廟堂,這一節課是習字,由小琉璃與鐵彈兒分發每人紙墨,督促著寫字臨貼,君無忌卻藉故抽身,來到了山神廟外。
“這位就是君先生了,失敬,失敬。”一面說著,銀髮老人向前踏進了幾步,遠遠向著君無忌打了一躬。
君無忌側身而避:“不敢當!”只說了這三個字,卻把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緊地逼視著對方,臉上不著表情,靜觀事態發展。
銀髮老人呵呵笑了。“老朽吳波,久聞先生大名,無緣識荊,今聞先生在此山神廟設館授讀,學生多是本地貧苦人家,先生義務教學,不受束脩,反倒貼錢供應書物膳食,這等義行,前所未聞,真正愧煞老朽,是以不揣冒昧,登門造訪,不敢說共襄義舉,卻有心效法先生,追隨驥尾,也為此鄉梓地方,略盡綿力,這就於願已足了。”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自連連打拱不已。
老人臉色紅潤,非但不見一條皺紋,竟然連鬍子也不見一根,聲音清脆,一如童子,全身上下不著一些兒世俗風塵氣息,甚似富貴中人,卻又並不盡然……
君無忌微微點頭道:“原來這樣,那麼足下的意思……”
銀髮老人道:“先生寶舍可在附近,如不嫌冒犯,可否……”
“那倒不必了,”君先生搖了一下頭,微微笑道:“這裡地方窄小,除了課堂之外,別無容身之處,卻也不便款侍貴客了!“
“哪裡,哪裡,先生太客氣了!”一面說,回身招了招手,身後那個魁昂漢子,即忙將地上擔於挑起,咯吱吱來到近前。
“這是賤僕吳山!”
隨向吳山道:“這位便是傳說中的那個君探花,君先生,還不見過?”
吳山怔了一怔,退後一步,抱拳道:“參見先生!”進退有止,反倒不似主人過謙。
主僕同姓,如非湊巧,便是隻有一個可能,即這個吳山世代皆在老者家中稱僕,是以賜同主姓,准此而觀,老人設非世代遊宦的高官,也必富甲一方的殷商地主之流了。
君無忌道了聲:“不敢!”一雙眼睛,靜靜地由吳山身上掠過,又重新落在了老者吳波身上,除了微微的笑容之外,依然是不著一些兒異態。
老人吳波手指向吳山挑來的那個擔子道:“這裡是一些筆墨紙硯,另外《幼學瓊林》二十冊,四書五經各十五冊,一切請先生統一分配,分贈給孩子們,如果能派上用場,倒也不枉我主僕跋涉登山一趟了!”
君無忌點點頭道:“老先生既如此說,卻之不恭,我只有代他們收下來了,這裡先謝謝你了!”
“另外,”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