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要,她抿著有些乾癟起皮的嘴唇,尷尬客氣地笑了笑,一路小碎步快快走回家去。
莊揚一手舉著玉米棒,一手捏著紙幣,怔怔地站在原地。
“嘿!”就在莊揚頭頂上,向羽從二樓平臺裡探出身,輕聲喚他道:“傻子,你要在那傻站到什麼時候?”
莊揚抬頭,指了下王阿姨回去的小門,又用兩根手指頭往自己眼皮底下一劃拉,嘴角癟得比誰都沉。
向羽領會了他的意思,驚問道:“哭了?”
莊揚嚴肅地點點頭。
向羽沉默半晌,招手道:“你先回來。”
莊揚抬步就要往店鋪裡跨,段權忽然從對面一星期裡開不了兩三天的小書店裡躥出,他撲過來將莊揚一把揪到井臺邊上,臉上的神情氣憤難當,活像被戴了綠帽子的大王八,“我都看見了!”
莊揚莫名其妙道:“你看到什麼了?”
段權死死抵著莊揚的肩膀,怒道:“你還不承認!你剛才是不是和我小向妹妹調情了?”
莊揚張大嘴,表情活見鬼(還挺押韻哈哈哈)。
段權不依不撓地壓著莊揚,嘴裡絮絮叨叨不停地囉嗦,“我可告訴你!雖然小向現在對我有點意見,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插足我們感情的理由!第三者遭雷劈你知道嗎?”
“你再不放開他你就要遭雷劈了。”井臺上頭探出向羽的腦袋,她胳膊支在石欄上,藉著小巷的路燈冷冷盯著段權,“造謠也是要遭雷劈的,段權哥哥。”
段權馬上鬆開手,順便還矯情地替莊揚拍了拍被揪皺的衣領,他仰著臉,呵呵笑了兩聲,腳下自動自發離開井臺,螃蟹似的跑回自己的小書店,啪得關緊了門。
莊揚啼笑皆非,拎著自己啃了一半的玉米棒,走回店鋪,順著梯子爬上二樓。
二樓的平臺上,向羽正在往洗衣機裡塞衣服,見他上來,便說道:“有髒衣服嗎?拿來一起洗了。”
莊揚迅速瞥了眼洗衣機內壁上那一層薄薄的汙垢,果斷搖頭,“我還是手洗吧。”
向羽也不是真心誠意邀請他的,等水放夠了,她便蓋上機蓋坐到一邊去了,莊揚見狀,立馬跟過去坐下,問道:“老闆,王阿姨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看她平時挺樂觀開朗的一個人,怎麼說哭就哭?”
“我平時也挺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啊,可是遇到傷心事,我也還是會縮在被窩裡掉兩滴眼淚的。”向羽唏噓道:“王阿姨和王叔叔什麼都好,就是在錢財這一塊上,兩個人都沒什麼頭腦。王叔早年賺過錢,後來他家出了事,他心灰意懶,又正好遇到有人慫恿他賭博,他就這麼一頭栽進去,別人怎麼勸都不聽。”
“賭博啊……這還真是挺要命的。”莊揚嘆氣道:“黃賭毒,都能毀了一個家庭。”
向羽苦笑道:“比起這些,老來喪子才是最要命的打擊。”
莊揚明白向羽的意思,在那張偷拍得來的大合照上,向羽身邊站著的年輕女孩就是王家夫妻的獨生女,那女孩兩年前因車禍去世,王家的情況也是從那開始一落千丈,王升鳴為了麻痺自己,開始參與香港j□j賭博,從一開始的小額投注到後來日均一兩萬的瘋狂消耗,他輸得比誰都慘,直至現在,他在莊家那欠的賭資,如果不是賣房,以他在饒洄一中當門衛的微薄工資,根本償還不起。
“我爸爸去世的時候,他的喪事是王叔和王阿姨幫忙張羅的,我們家在這邊無親無故,我一直記得守靈的那天晚上,我坐在店鋪裡,王叔坐在大門外,他年紀也挺大,坐著坐著就禁不住打瞌睡,每次他的身體一滑下椅子,他就會驚醒,然後偷偷看我一眼,見我還好好的,他就強打著精神繼續守靈,他除了節哀順變什麼安慰的話也沒對我說過,但是那之後的一年裡,他們倆夫妻只要給自己女兒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