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璧人。”丁懷楠看了楊適一眼,“你有什麼想法?”
楊適一言不發的丟下懷楠和金堂主,一陣風似的衝出了“逍遙城”。
與其說他痛恨盧定堅,還不如說他對自己失望透了,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力保護,還談什麼鋤奸救國呢?他憤怒的以雙手捶地,對著四顧無人的曠野和黑夜仰首狂喊,直到筋疲力竭……
盧璧人從石田男那裡被送回家後,她的眼淚就沒停過。
她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落淚,盧定堅見了她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只得不停的叫傭人給她燉雞湯、蓮子湯、熬冰糖燕窩,彷佛這些補品可以彌補她身心的傷害似的。
今天,盧璧人的眼淚大概哭幹了。
她推開窗戶讓陽光透進房裡,只見院子裡的月季花豔若雲霓,梔子花、玉蘭花依然在花圃裡盛開著。她看見對面的紅瓦屋頂上停著幾隻鴿子,它們一直望著璧人,讓她覺得它們似乎知道她一切的悲苦和傷痛。
然後她想起了楊適,想起她美麗的愛情全被石田男摧毀了。
從石田男那裡回來時,璧人一直在心裡吶喊著:我要你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盧璧人並不認為被男人玷汙過的身體是汙穢的,但她卻對心裡不停湧現的恨意與殺機,覺得有必要到天主的面前懺悔。
教堂裡空無一人,盧璧人來到由五彩大理石砌成的懺悔臺前。
奇怪的是,她的心情變得十分平靜,甚至她的思緒也變得有條有理。她忽然想到,殺手的心境是不是就像她現在這樣呢?浮現於外的是看似平靜無波的神情,而銳利的碎片都沈澱到心的最底部。
“璧人!”楊適走近她身邊,輕輕喚道。
盧璧人回過頭,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微笑。
“璧人——”楊適激動的擁住她,深深嘆了一口氣:“原諒我。”
她用極冰冷的語氣說:“你一點錯都沒有,為什麼要我原諒你?”
楊適驚愕的放開她。“你在生我的氣是嗎?我也在生自己的氣,為什麼我不能好好的保護你?讓你受到這種傷害,我痛苦極了,所以讓我彌補你,我相信一切還來得及。”
“你來這裡,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璧人不帶絲毫感情的問。
“我是認真的。”楊適焦急的說:“我們可以離開上海重新生活,以後不會再有打殺、不會再有鬥爭,我們可以過平靜的日子。真的,璧人,我們可以過一輩子平平靜靜的日子。”
璧人心如止水的說:“我的愛情已經熄滅了。”
楊適緊緊的抓住璧人的手,“我會讓它重新燃燒起來的。”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盧璧人只是冷冷的說道。
楊適遲疑了一會兒,只得頹然離去。他發現璧人似乎像冰塊一樣將自己冷凍了起來,他一切的愧疚與心疼,都無法融解她把自己武裝成冰雪一般的心。
石田男對盧璧人的企圖並非只有那一夜就得到滿足,他甚至向盧定堅提出要娶璧人為妻的要求。
“現在時代不同了,兒女的婚姻大事,作父母的未必做得了主。”盧定堅賠著笑臉說。
“可是盧先生,你不是一般的上海市民,也不是平常父母,對吧?”
“嗯,我瞭解石田先生的意思。”盧定堅一臉為難。
石田男將雙手懷抱在胸前,話中有話的說:“我等你的訊息,希望我跟你都不會有遺憾。”
“我懂。”盧定堅的心裡在嘆氣,沒想到一個楊適會令他威風盡失,如今還要對一個日本人如此搖尾乞憐。只要有機會扳回劣勢,他一定要讓楊適萬劫不復。
盧定堅想了千百種理由想說服璧人答應嫁給石田男,但就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因而一直延遲著。
見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