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渭塵沉默了一會兒,也冷靜下來,開口:「你不要就算了。」
他們坐了一會兒,許渭塵被風吹得有些冷。
他想說「我們回去吧」,卻忽然聽唐既明忽問:「許渭塵,你為什麼想給我投資?」
唐既明吐字清晰,讓許渭塵覺得他很理智,而自己則是糊塗。許渭塵本來就是突發奇想,根本沒有準備答案,被唐既明一問,絞盡腦汁沒有想出合適的藉口,乾脆冰冷地說:「不知道,看你可憐。」在心中慶幸自己幾乎看不見,就不會知道唐既明此刻的表情。
唐既明過了幾秒鐘,很輕地問:「我可憐嗎?」
「不然呢?」許渭塵反問,「不是看你可憐,難道我愛上你了?」
唐既明忽然安靜了。
許渭塵意識到唐既明沉默的含義,面上血色盡失,過了幾秒,幾乎惱羞成怒地罵他:「你腦子有毛病?」
「沒有,」唐既明對他說,「我是沒想到你願意對我這麼信任,我以為你沒那麼喜歡我——我不是說那種喜歡。」
別說唐既明,許渭塵自己都沒想到,不過更沒想到唐既明還拒絕了他。
許渭塵也覺得難堪,然而不可能表現出來,便虛張聲勢地裝委屈:「不要錢就不要,別在這侮辱我。就算我是同性戀,也不至於看見個男人就愛吧。」
「對不起,」唐既明對他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說。你是一片好心。」
許渭塵再也不想理他,站起來說:「我要回去了。」
唐既明便跟上來,陪他回到車裡。
原本這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唐既明不要許渭塵的錢,許渭塵也沒賤到硬塞給他。
然而沒過幾天,一名沒談攏的投資人竟在下午找到了他們的宿舍裡來。
許渭塵正在床上補覺,被一陣嚷嚷聲吵醒,一個陌生高亢男聲發表演講,稱這遊戲雖然不錯,但需要的投資金額太大,他給出的條件已經是他們能找到最好的,再往後拖下去,說不定一分錢都要不到。
許渭塵走出去看,便見這位西裝革履投資人站在狹小的客廳裡手舞足蹈,語言誇張到近乎恐嚇的程度。
唐既明的表情一如往常,一面得體地拒絕,一面請他出去,不要打擾舍友休息。另外兩人卻已被他嚇到,頻頻看向唐既明,像想勸他同意。
見許渭塵穿著睡衣出來,唐既明才動了動,看著他問:「是不是吵醒你了?」
「煩死了。」許渭塵起床氣很重,皺著眉頭瞪投資人,明知故問:「你誰啊,在我宿舍這麼吵?」
投資人臉色沉下來:「我們在聊正事,麻煩你不要打擾。」另兩人也弱聲地附和,勸許渭塵回房,投資人又說:「耽誤了他們的專案,你賠得起嗎?」
「滾,我有得是錢,投資一個遊戲綽綽有餘,不用拿你嚇別人那套嚇我。你要真給得多,還能死皮賴臉呆在這兒求唐既明給你個機會,」許渭塵並不把他當回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拿他撒氣,「我在房間都聽唐既明說了幾次請你出去,你還站著幹什麼,為什麼還不滾,在等我報警?」
投資人臉青一陣白一陣,被他趕走了。
四周安靜了片刻,房裡其中一個人忽然問他:「渭塵,你要給我們投資嗎?」
「他願意要就可以啊。」許渭塵聳聳肩,沒看唐既明,又讓他們小聲點,回到了房裡。
他又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接近傍晚,外頭的動靜停了。
許渭塵走出去喝水,見唐既明坐在沙發上寫程式碼,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剛倒完水,便聽唐既明問他說:「丹尼爾問你,想不想了解我們的遊戲。」
許渭塵回頭看,說:「你不是不要我的錢啊?」
「是沒打算要,」唐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