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有這樣的權力,過分的呵護令她變得單純,而她還不得不用這雙單純的眼睛去審視宮廷的權謀和背叛。騎士們的忠誠令她感動,看到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弗雷德麗卡更是不自覺地親近。現在,他們都又離開了。她彷彿能夠嗅到背後血腥,她希望自己就這樣在黑暗中睡去,什麼都不用再想。
閉上眼睛,安吉莉娜的腦海中卻又浮現了王城裡那些騎士們的殘破屍體,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散佈在城牆下的,盔甲反射著別樣的銀白,一些黑暗的間隙是染上的血斑。她突然抱住了身邊正在準備咒文的拉菲爾,眼中噙著淚水卻什麼也沒有說。拉菲爾已經感知到,也沒有讓公主打斷她的咒文。
周圍的景物在不斷的後移,那些褐色的樹幹和翠綠的草地透過沾染了汗水的眼球望去有著奇怪的弧度,安德魯聽到凌駕在任何聲響之上的是自己的喘息。那些魔法的加持對於他的疲勞來說只是杯水車薪,但他還是注意著拉菲爾對於敵人的描述:精準的箭利用盔甲的弱點射中了特維頸部的要害,敵人隊伍中還有著行動敏捷的依靠近身戰戰勝沃恩的好手。但他的耳朵還是與意志無關地發出了尖銳的鳴叫,拉菲爾的言語是那樣模糊。
拉菲爾雖然對物理格鬥十分的不在行,但身為法師的智慧讓他明白了弗雷德麗卡當著敵人的面大聲描述兩個騎士被殺情景的用意,他在當時立刻明白那是說給自己聽的。但他沒有想到這麼快又聽到箭矢破空和牛筋韌弦被彈動的聲響。
昏昏沉沉中的兩個騎士反映並沒有平時那樣靈敏,但還是立刻匆忙躲避。但射來的箭矢竟然穿透鎧甲射入的它們的身體。安德魯小腿上中了一箭,艾伯特是在腰側。他們誰都沒有想當對方竟然擁有破甲重弩。銳利的箭矢的金屬箭稈足有小手指粗細,箭頭更是堅硬的烏金所制。這種重弩的寬度要比成年男子的肩膀還要寬闊,也因為開啟射扣所需要指尖的力量相當大的緣故很難把握準心。也因此在這種重弩的有效射程範圍內弩矢足以穿透一英寸的鐵板。
這群人不是剛才伏擊沃恩和特維德那隊,他們人數更少但裝備更加精良。從第一輪射擊看,他們在不同的的地方一共埋伏有五把破甲重弩。
“殿下小心。”對於一般的弓箭弗雷德麗卡所說的馬車的防禦作用確實很有效,但對於這種重弩來說馬車的木質車壁就只剩下遮擋視線的作用。拉菲爾提點了一下就準備起“偏移術”的咒語,這個咒語可以說是在戰爭中綠袍法師受到歡迎的最主要原因。
重傷和疲勞都讓騎士失去了移動的力量,安德魯果斷地提點艾伯特進入馬車躲避,但笨重的弓弩卻還是快他們一步換上了第二輪的弩矢,破空的聲音在他們耳邊彷彿死神的召喚,但預料中的死亡並沒有降臨。這次的五枝箭齊齊地射向馬車,顯然敵人很清楚自己的目標在哪裡。
拉菲爾也以為來不及,他從來沒有用極限時間完成過“偏移術”,但如果再遲就來不及了。也正是這種緊張感成為他集中精神的匯聚點,讓他創造了奇蹟。有三枝威風凜凜的箭受到了魔法的作用偏離的原來的軌道,其中二枝射入了泥地,另一枝卡進了車輪。從另外兩個方向射來的的弩矢則沒有受到魔法的影響,直穿透馬車的壁。
但埋藏在暗處的人已經聽到了從馬車中傳來的一聲“啊”的驚叫以及騎士們呼喚公主的聲音。
第十二章
雖然並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安吉莉娜公主還是在騎士和法師的配合下進行了這樣的表演。拉菲爾卻很快地演算,他們會繼續射下一輪弓弩,然後再弩矢耗盡的情況下上前用短兵器攻擊。從裝備上拉菲爾已經可以斷定,他們是叛變的洛倫達公爵所掌控的軍隊,不確定公主的確實死亡不會輕易離去。但剛才的戲碼即使沒有對他們的指揮造成延遲,至少也讓他們的心理產生了空隙。這讓拉菲爾能夠有時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