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剛剛嗆下去的果酒還卡在喉嚨裡,胸悶難當,就跟李悠說,要自己去花園走一走。
吃醋
說了是自己走一走,肯定就不要小陸子陪。
我的臉還是紅得厲害,就偷懶坐在一棵大樹底下,想象自己如李悠那樣,以樹為廬,鳥來伴。當然,那只是想象。鳥兒全都不待見我。
炎涼的夜空特別純淨,月也比赤京的亮。我長長地吐了口氣,聽見遠處動聽的琴音。琴音從宴席的方向傳來,我仔細琢磨,竟與那次在碧澄湖胖聽到的琴音極為相似。
難道彈琴的是同一個人?
我閉著眼睛聽了一會兒,琴音消散,隱約的喝彩聲。而兩頰的滾燙也逐漸退下去。
待我再睜開眼睛,猛然看見眼前立著一個影子,因為背光而看不清容貌。
“你……?”
“畫堂。”輕柔得幾近嘆息。
我緊張地站起來,後退幾步,卻因為絆著長到地上的老樹根而往後倒。他連忙伸手拉住我,輕輕的一帶,我就落進了他的懷裡。玉蘭清冽的香,猶如他綽約清姿玉有輝。我伸手推他,可是一觸到他的胸膛,就藉著月光看到了他滿臉的悲傷和寂寞。那種痛到靈魂深處的無助,和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小白龍……”我心軟了,不可窺見的內心深處,有一處地方被剝開,透出隱隱綽綽的光線。
他的眼眸深不見底,還有一種不屬於他平日的迷亂。
他看著我,又好像不是看著我,只呢喃般自語。
“小葡萄,龍宮只有我一個人,很寂寞。回頭的時候,再也看不見你了。”
我咬著嘴唇,眼淚一下子就滾到眼眶裡面。原來他沒有忘啊……我以為時光只被我一個人記住了。原來,是真的有兩顆心,在共同守護著的。
他把我擁進懷裡,極為溫柔地說,“小葡萄,那時,我說的最後一句話,你睡過去了,所以沒聽見,是不是?”
“恩。很長呢。”我不忍心推開他,更不忍心傷他。記憶中最為芬芳的少年,依然如白玉蘭一般,開在我豆蔻年華的枝頭。
“那現在告訴你。”他執著我的手,有股小孩子的執拗,“葡萄,我不想帶著你玩,我想娶你,想把你吞進肚子裡,這樣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我的淚水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地滾落了下來,打溼了他的衣襟。我想要很久的那句承諾,原來多年以前,他就已經立誓般地許給了我。是啊,誰說從小到大他沒說過喜歡我,都是我一廂情願?明明,我們是兩情相悅。從那麼小的時候開始,小白龍就說要娶我了……可是。我鬆了他的手,退開一點,搖頭,“小白龍,太遲了。太遲太遲了。”
他淡淡地笑,有些淒涼,“我知道,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你……為什麼拒婚?霓裳不好麼?”
他別過頭,“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娶她。”
“我不懂,小白龍,我真的不懂。既然你不喜歡霓裳,為什麼要疏遠我?又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別人?”我狠狠地搖他。他的眼底有死水一樣的冰涼,卻再不肯說一個字。
我氣得轉身就走,他伸手拉住我,一把抱進懷裡,然後不由分說地吻了我。
直到這時,我才嚐到他口舌間的酒氣。他身上的香那麼清冽,連烈酒都汙染不了。我伸手拍打他的胸膛,他卻發了狠似地,越發抱緊我,一隻手按著我的後腦不讓我躲,直把滿嘴的酒氣都渡給我。
“葡萄,不要離開我……就算不能靠近你,也讓我呆在能看到你的地方……他們太殘忍了。”他磨著我的唇瓣,低聲說,“那年,我為你種了很多很多的紫藤花,我想待開春讓你歡喜。連杜雪衣都說它長得像葡萄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