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和痛楚,眼神也暗淡無光。他總是風輕雲淡的臉,好像在一夜之間蒼白得像一張紙,生生得讓人心疼。
我一定是瘋了,到現在還在心疼他。
我抑制不住地輕輕吸了一下鼻子,他好像敏銳地發現了。因為下一刻,我看到他蹲在樹洞口。
我大驚,他叫道,“暖暖!”
他進不來,只能把手伸進來,我卻大叫,“你走開!不要碰我!不要!”
因為受了驚嚇,我一頭撞在樹洞的頂端,頓時眼冒金星,昏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我聽到他高聲喊了一句突厥話。
我什麼都不管了,只想睡一覺,好好地睡一覺。
四周漸漸地不冷了。
我被很厚重的溫暖包圍著。
我渾身都疼。頭疼,嗓子疼,脖子疼,手疼。可是很溫暖,溫暖得我想睜開眼睛看一眼。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這是一個帳子。眼前有一個炭盆在燒。我身上裹著很厚重的毛毯。幾個穿著突厥衣服的姑娘站在入口的地方,有一個正把還冒著熱氣的碗端過來。
我連忙閉上眼睛。
她對著我說突厥話,然後我頭頂有個好聽的聲音回她。
李悠!
我一下子醒了,試圖推開身後的人,但渾身無力,只能栽倒在塌的另一邊。
“暖暖!”李悠過來扶我,我毫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那聲音很響,帳子裡的幾個突厥姑娘都愣住了。
“我再說一遍,你不要碰我……”我的嗓子好像在冒煙。
李悠對著那幾個突厥姑娘說了一句話,那幾個姑娘行了禮,就匆匆退出去了。他不由分說地抱起我,“暖暖,你先聽我解釋。”
“我不聽!”
“必須聽!”
“不聽就是不聽,我……唔……!”他忽然低頭來吻我。我想要推他,卻只能無力地趴在他的胸口。他的懷抱很溫暖,溫暖得能把我身上的寒冷一點點地擠掉。
“你在發燒!全身都是傷!你要急死我嗎!”他對我吼。
“不關你的事!”我吼回去,“我傷了殘了死了,都跟你沒關……”
我的嘴又被他狠狠堵住了。
他握著我的手,強壓在他的心口。我掙扎,卻徒勞無功。
他一放開我,我就迅速地爬向塌的另一端,離他遠遠的。
他坐在塌邊,望著我。我抱著膝蓋坐著,默默地流淚。
我們就這樣對峙著,誰都不說話。
他好像不敢動,只是叫我,“暖暖……”
“不喜歡為什麼要娶我,你堂堂的隴西王還能因為政治的原因向朝廷妥協嗎!不喜歡我就別說要跟我白頭到老,我寧願你對我冷淡,也不要這種謊言!李悠,我討厭你!”我聲嘶力竭地對他喊。
他怔住。就那樣看著我,好像被我孤零零地拋在曠野上。傷心,痛苦,絕望,各種感情都在他臉上,眼裡湧動著。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好像從不食人間煙火的雲端,一下子墜入滾滾的紅塵,受了傷,變得一無所有。我的心揪在一起,絲絲地疼,好想過去抱抱他。
“你討厭我沒關係。”他過來,伸手把我拉進懷裡,“我愛你。”
我愣了。大腦再次空白一片。我奢望過他的喜歡,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愛。他的愛那麼高高在上。
他抵著我的額頭,聲音含著痛苦,“不要傷害自己。”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反應。我甚至都不忍心伸手推開他。只能低頭狠狠地咬他的手臂。他痛得鎖緊眉頭,卻不發出一聲。
“你不要再騙我了,我不信你,再也不信!”
“我不得不那樣做,暖暖!”他提高了聲調,然後又緩和下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