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霍勇也不會派人貿貿然地進入荒漠和戈壁。雖然我在這裡只生活了幾個月的時間,但再一次看到黃燦燦的沙子,居然有了一種打從心底升起的親切感。
李悠在中途洗了一次,然而那一次遠遠沒有滿足他的要求。以至於某個有潔癖的男人在後半段的路程上總是悶悶不樂的,好像大家都欠了他東西。
馬車進入炎涼城的時候,我已經好了一半。
百姓們都在夾道高喊著,“忽底!”情景與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差不多。
這裡,連風都是自由的。我在赤京被壓抑了許多日的心情和精神,都陡然好了起來。
李悠把我抱回房裡,小陸子已經把沐浴用的東西還有乾淨的衣服都準備好。我看到他紅紅的眼眶,說不出話來。李悠放下我就出去了。小陸子跪在我的腳邊,“奴才以為……奴才……”
“對不起。”
“只要公主沒事就好。”他起身出去,我叫住他,“小陸子!”
他停下來。
“我保證,這是唯一一次。”
他用力地點點頭,出去了。
李悠花了一天時間,才把自己整成了原來的模樣。晚上,他抱著我睡的時候,我竟然有點想念他的鬍渣和那爛果子的味道。
我如實地告訴了他,某人淡淡地說,“男人的一生,總要有一兩次落魄的時候。”
我笑著搖頭,心腸百轉。
他閉著眼睛說,“不用再擔心赤京那些人。我收到的訊息,謝太傅已經出山了,秦奘也被救了出來。而王家,也在慢慢地成為能夠牽制霍勇的力量。”他皺眉,“但有一個人除外。”
熱浪
熱浪
李悠說的這個人就像是梗在西北眾人心裡的一根刺。不去管他也就是一根刺,但不拔掉,關鍵的時候就會刺你一下,比如現在這樣的時刻。
李悠回炎涼城的第二天,就開始了正常的事務。人們大多對平西大將軍一事諱莫如深,也沒有人改變稱呼。為了方便行事,蒙塔和那雲連夜回到了自己的國家,而小東和託杜外公則整頓隴西王府內外的事務。
外公說我要靜養,所以從回炎涼城開始,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精神很好的時候,會坐在院子裡面,學刺繡。我想總有一天我能繡出一件衣服來,燒給父皇,完成自己來不及兌現的諾言。經歷此劫,我開始明白,人生永遠是向前的。逝去的人不會希望活著的人為著不可挽回的事情而悲傷。所以每一天,都要努力開心地活著。
“小陸子,我慢慢學,總有一天能學會的吧?”我看著繡布上面奇奇怪怪的形狀,很沒底氣地對小陸子說。小陸子湊過來看了一眼,笑起來,“公主,你的鴛鴦繡得很好了。”
鴛鴦?我無力地趴在繡布上哀嚎,天知道我想繡的只是,一朵花。
安生的日子沒過幾天,我的表哥王盈就找上門來了。
小陸子來稟報我的時候,我正躺在榻上納涼,手裡的論語已經讀了第五遍。此時,正是炎涼最熱的時候。窗外的桃花也禁不住酷暑,紛紛顯露了疲態。熱浪一波接著一波。
“公主不去看看嗎?”小陸子又往盆裡加了些冰塊。
“不了,你還怕王爺趕不走他?”我懶懶地說。
誰知我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的嚷嚷聲,“畫堂妹妹,你出來見我!我要見你一面!”
這個王盈,竟然堂而皇之地找到後院來了?恐怕是某人避而不見,故意把燙手山芋丟給我。
小陸子扶我起來,我搖了搖頭說,“王將軍,我在裡面,你進來吧。”
門被很大力地推開,小東為難地跟在王盈的後面。
我稍微整了一下衣服,王盈就闖過屏風,衝到了我的面前,臉上滿是焦躁,“畫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