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恨,大大的憤恨,領了聖旨準備出發時,他特意召集了南京城中許多名士,請了一些人材為自己的幕僚,本想集思廣議,一舉剿敵,立下大功回京,可人剛到安慶,清軍就跑了,這讓他如一拳打在空氣中般難受。不甘心,他真是不甘心!
“皇上,你知不知道老臣苦啊!”
帶著極度的不甘心,連城壁來到了安慶府為他準備的一座花園之中。這座花園佔地十餘畝,乃是鄉宦秦明的一座花園,僻靜清幽,頗有林野之趣。
連城壁剛在花廳坐定,隨即就要傳令幾位親信幕僚議事,一個侍衛匆匆進來,驚聲道:“大人,廬江失陷了!”
“廬江失陷了?怎麼會?廬江不是剛剛反正過來嗎!”
廬江乃安徽另一大府,朝廷有意將安徽省會從安慶遷往廬江,由此可見廬江之重要性。聽說賊秀才還有意將廬江改名為合肥,說是廬江古稱如此。
前腳放跑了清軍,後腳廬江就丟了,連城壁氣憤交加,大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仰後摔倒,眾人急忙將他扶入臥房歇息。連城壁醒後見親信徐國良守在床頭,搖頭嘆息道:“皇上,皇上,臣死期至矣!”說完淚流滿面,掙扎著坐起身來,對徐國良等人吩咐道:“快、快去查查,廬江是。。。是怎麼失守的?”
徐國良低聲勸慰道:“督師莫急,將息身子要緊。”
“安徽境內已無多少清軍,廬江又是大府,怎麼會淪落賊人之手?我、我實在不甘心呀!”
連城壁連連拍打著床欄,仍有些半信半疑,全沒有了平日儒雅的氣度。
徐國良道:“方才廬江知府曾玉來了,但畏懼有罪,不敢拜見督師。”
“傳他來!傳他來!”連城壁大口地喘著粗氣。
反正還不到一月的廬江知府曾玉一身寶藍色直裰,外罩皮袍,但袍服沾滿了塵土汙垢,頭髮蓬亂,方巾也折皺了,神情狼狽不堪,踉踉蹌蹌地進了花廳,哭拜於地,叩頭不已道:“卑職無能,丟了廬江,求督師大人重罰。”
“廬江、廬江真的丟了?”連城壁臉色越發慘白,渾身抖動,牙齒顫得咯咯作響,“可是出、出了奸細?”
“沒出奸細,是清軍派人混入了城中。”
“哪來的清軍?!”
“就是從安慶逃出的清軍,帶兵的是一個叫庫恩布的滿州人。”
一聽竟是安慶逃走的清軍奪了盧江府城,連城壁更是氣急敗壞,怒罵曾玉:“他們怎麼混入的?”
曾玉偷睃一眼,見連城壁牙關緊咬,目眥欲裂,憤怒已極,嚇得不敢說話。
“你身為廬江知府,為何逃出來的!”連城壁逼視著曾玉,氣咻咻地責問。
“卑職……”
曾玉心裡暗自發狠,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哪裡抵得過那些如狼似虎的清軍?這不是明擺著要自己捨生取義麼?他若有這捨生取義的勇氣和膽量,也不會投降你明朝了!
連城壁心情大壞,閉目仰在椅背上,見曾玉一言不發,他敢火至極,卻是有氣無力的一擺手道:“你下去吧!”
連城壁獨坐花廳,神情頹然,憔悴了許多,好似大病了一場,面色青白灰暗。(未完待續。。)
第九百四十章 督師之苦
在花廳坐了許久之後,連城壁突叫隨從召徐國良前來。徐國良來後,看見老督師身前寬大案桌上放著一大摞整齊文稿,不禁有些詫異。
連城壁指著文稿對徐國良道:“這是我一輩子的心血,約摸七八十萬餘言,尚無序跋。古人說: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謂之三不朽。立德立功,我是不能企及了,立言或許有望。即便無望,你也要想法將這部文稿刊刻行世,要讓世人由此知道我連城壁有著一片為君父、為大明的忠心。”此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