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邊上修起了圍欄,大煞風景。
此刻邊亭就俯身靠在這黑漆漆的圍欄前,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發呆。
很快,他就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邊亭回身看了一眼,又將目光轉向池子中央的女神上,慢吞吞地招呼了一聲,“老闆,你也來啦。”
靳以寧尚沒走進,樹枝草木間就傳來了淡淡的酒氣,他轉動輪椅下了斜坡,問,“你今晚喝酒了?”
邊亭誠實回答,“喝了點。”
靳以寧不信,“只一點?”
剛才邊亭那個短暫的回頭,已經透露出很多訊息,他的反應有點慢,眼眶紅彤彤的,靳以寧不用多看就知道,他今晚喝了不止一點。
“剛剛廖總過來打招呼。”
邊亭今晚是真的喝得有點多,腦袋轉動起來有些費勁,他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後來又多喝了兩杯。”
“他的酒你也不是非喝不可。”靳以寧來到邊亭身邊,和他一起面對著噴泉。
“今年年底,蔣董很有可能就要隱退了。”邊亭說,“廖文希的那票,你不想要啦?”
靳以寧哂笑一聲,“那也不用你替我去討好他。”
“嘴硬。”邊亭不屑地丟擲兩個字,雖然靳以寧不讓他接觸四海集團的生意,但公司內的格局,他還是看得明白的。
廖文希在這場繼承人的爭奪戰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站在哪邊,關係到最後勝局。當然,邊亭如此費心維繫著和廖文希的關係,並不單是為了靳以寧,也有自己的打算在裡面。
靳以寧鐵桶一個,防他堪比防賊,什麼也撬不出來,想挖點有用的資訊,還是從廖文希那裡入手比較容易。
特別是現在,四海上下,人人都說靳以寧的那幾個手下里,他最偏愛的是邊亭,有意重點培養他當自己的接班人。
先無論事實是不是如此,這份“偏愛”,足夠讓邊亭在公司裡獲得不少方便。
藉著酒勁,邊亭開始出言不遜,“不過我還是希望,廖文希不要把票投給你好。”
“為什麼?”靳以寧好笑地問。
“我不想你坐上蔣晟那個位置。”邊亭冷不丁蹦出一句,“怕你不得好死。”
這話在靳以寧聽來可不像什麼好話,但姑且是當作在關心他了。
“我不會的,多留心你自己吧。”靳以寧說,“廖文希這個人不簡單,他無利不起早,從來不做不賺錢的買賣。”
邊亭和廖文希之間的往來,靳以寧早就看在眼裡,之前只是一直沒有點破,“你和他保持一點距離比較穩妥。”
邊亭低聲應了一聲,專心致志地盯著面前的噴泉,壓根沒把靳以寧的話當回事。
歐洲許願池入鄉隨俗,到了本土之後,增加了音樂和燈光秀功能,一到整點,就會自動開始表演。
音樂聲響起,燈光將整個水池照得透亮,邊亭呆呆地看著飛到半空中的水花,嘴裡蹦出兩個字,“好美。”
靳以寧被他醉酒後的呆愣模樣逗樂了,暫時把廖文希的事拋到一邊,和他一起看起了不知道看了幾遍的音樂燈光秀。
音樂聲吸引了其他客人,不少路人駐足觀看,水池邊一下熱鬧了起來。歡樂祥和的氛圍中,靳以寧忽然轉頭問邊亭,“邊亭,你有沒有想過要到國外去?”
“到國外去?”邊亭將目光從滋哇亂濺的水花上收回,滿臉的莫名其妙,“去哪兒?”
“隨便你想去哪裡。”黎耀廷和周黎的話先後提醒了他,靳以寧看向邊亭,“離開四海集團,離開港城,去一個新的地方,過你喜歡的生活。”
表演在這時結束,看客陸續散去,花園裡恢復了寧靜,邊亭有些迷茫,他不明白靳以寧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