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其實邊亭也錯了,他對他說不上失望,因為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邊亭沒有義務承擔他的期待。
他一廂情願地想要他無憂無慮地長大,要他遠離江湖險惡,要他一生隨心所欲,平安順遂。
就連喜歡他,也是一廂情願。
“好,你說得對。”
執念一旦放下,人就很容易釋然。靳以寧抬起邊亭的臉,讓他看向自己,然後一根一根,掰開攥著自己手背的手指。
他的力道不重,卻毫不猶豫地,扯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牽連。
靳以寧從邊亭的掌心裡,抽出自己的手,撫上了他的頭。像過去無數次那樣,動作輕柔地撫平了他翹起的髮梢。
“我已經沒有什麼,能再為你做的了。”
他的手掌在邊亭的頭上停了停,然後向下移動,來到他耳側,用拇指,抹開了眼尾那若有似無的溼意。
“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那我們的緣分,就到這裡吧。”
眼角的溫熱隨即消逝。
有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邊亭陷入了一種混沌的狀態,他眼前白茫一片,耳朵裡聽不見半點聲音,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資訊。
待他回過神來時,靳以寧已經來到了門邊。
離開前,靳以寧回過頭來,對他說,“願你夢想成真,前程似錦。”
◇ 喜歡過你
當天晚上,靳以寧就讓人把邊亭的東西打包好,從家裡清出來,送到了公司。
邊亭的家當不多,一隻行李箱就那麼孤零零地躺在大堂中央的地上,來來往往的人都看見了。不需要更多的註解,所有人都知道,靳以寧和邊亭鬧翻了,邊亭被掃地出門。
至於原因,四海集團上下眾說紛紜,不過沒有人敢去找當事人求證,就變著法子來丁嘉文這裡打聽。
深夜時分,丁嘉文一腳剎車,中止了跑車炸街的轟鳴,將車子停在了一條髒汙逼仄的小巷。
這裡是關帝街的後巷,巷子的盡頭是一家充滿年代感的茶餐廳,曾經的丁嘉文是這家茶餐廳的常客,特別是店裡的秘製豬扒包,時常讓他魂牽夢縈。
但最近幾年,他再也沒有來過了。
丁嘉文沒有馬上下車,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約我來這裡做什麼?】
簡訊很快就回了過來,【你進來就知道。】
“撲街仔。”丁嘉文低聲咒罵了一句,開啟車門,進了餐廳。
臨近打烊,餐廳的生意很淡,放眼望去,裡面壓根沒有幾個人。
就在丁嘉文推開店門之際,一個胖得像球一樣的男人猛地往前一撲,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摔倒在他腳邊。
丁嘉文的眉尾挑了挑,不消多說,這位是被人一腳踢出來的。
男人名叫肥標,是下城這一片頗有名氣的蛇頭,手裡比較多的是來往北美的生意,今天就是他約丁嘉文到這裡來的。
看這架勢,這位標哥必然不是今天的主角,丁嘉文抬起頭來,往店裡掃了一眼,看見卡座上的邊亭。
邊亭一個人在桌前坐著,肩背筆直,狀態卻很鬆弛,沒有傳聞中喪家之犬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