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愣了愣,很快就皮笑肉不笑了扯了扯嘴角,“呵,沒工夫和你廢話,起來和我走。”
說完,丁嘉文也不管邊亭同不同意,一把將他拉起,塞進了臨近的一臺車裡。這臺車千瘡百孔,一眼數不清捱了多少顆子彈,好在還能發動。
兩人剛坐上車,就有幾道人影圍攏過來,丁嘉文眼睛眨也沒眨,一腳油門轟到底,帶著邊亭衝了出去。期間不斷有子彈朝他們射來,丁嘉文都憑他高超的車技躲過了。
幾個主要的路口都有人堵截,丁嘉文一把將車撇進了小道,平日裡他愛好賽車,再曲折狹小的小路在他看來都如履平地,沒費多少功夫,他就帶著邊亭離開了港口,到了安全地帶。
再往前開兩公里,就是一家醫院,丁嘉文在這個時候踩下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就到這裡,恕不遠送了。”丁嘉文解開車門鎖,“滾吧,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邊亭扭頭看了眼窗外,外面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稻田,天氣不知何時轉晴,郊外人口不多,地廣人稀,沒有城裡的光汙染,夜空中的星星格外明亮。
耳畔的槍響,被田裡的蛙鳴代替,邊亭收回視線,輕聲問,“丁嘉文,你為什麼要救我。”
丁嘉文嘲諷地輕笑出聲,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俯身趴在方向盤上,朝邊亭擺了擺手。意思是他沒興趣回答這樣無聊的問題,沒事了就趕快滾下車。
邊亭應該馬上下車的,但他從丁嘉文越發沉重的呼吸聲中,察覺到了不對勁。
邊亭掙扎著坐起身,擰開頭頂的車燈,昏黃的光線頃刻間灑落,照在兩個人的身上。
燈光下,丁嘉文渾身是血,高調的花襯衫被染成了純粹的深紅色,灰白的側臉在血色的襯托下是那麼觸目驚心。
“丁嘉文,丁嘉文!”
丁嘉文不知何時中了槍,左胸靠近心臟的位置已經被子彈打穿。
邊亭臉色驟變,他一手將丁嘉文扶起,另一隻手去解他身上的安全帶,奈何雙手抖得太厲害,手上沾染的血漬太滑膩,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把安全帶開啟。
“我…”丁嘉文一把按住邊亭的手,他剛一張口,嘴裡就驀地湧出一口血,“我可能走不了了。”
“不會的。”邊亭用力扯開丁嘉文的安全帶,怒道,“你滾到後面去,我來開車!”
“來不及了。”丁嘉文笑著搖了搖頭,“油箱被打中,油已經漏完,這車走不了了。”
邊亭這才注意到油箱,丁嘉文說的是真的,儀表盤的油量那格掛著令人絕望的“零”。
“手機呢,你的手機在哪裡?”邊亭轉而在丁嘉文身上找手機,他自己的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在了哪裡,“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丁嘉文看熱鬧似的見邊亭在自己身上翻了一圈,啞然失笑道,“別費勁了,滾吧,再晚我看你連自己的命都要搭上了。”
沒有手機,丁嘉文的外套口袋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邊亭扔下手裡滴血的衣服,這次他把丁嘉文的話聽進去了,抬頭看了丁嘉文一眼,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周圍沒有半點聲響,就在丁嘉文以為邊亭已經走了的時候,駕駛座的門開啟,邊亭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