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了。
靳以寧自己並不介意和莊霖遇見,但此刻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靳以寧瞥了眼對危險毫無察覺的邊亭。
四海的案子還在審理,目前正處於保密階段,出於對邊亭的保護,警方沒有對外披露他是線人的訊息,甚至放出了一些混淆視聽的煙霧彈。
有傳聞說,邊亭已經落網,也有訊息稱他連夜逃到海外,還有人聽聞,他還藏在港城的某個角落,隨時準備為蔣晟復仇。
最近這段時間,邊亭雖然都在靳以寧身邊,但他通常在暗中替靳以寧辦事,從不在敏感的場合露面。加上他頂著一套新的身份,日常喬裝不離身,又刻意改變了步伐體態,一般人無論是當場撞見了,又或者是被拍到照片影片,都不會把靳以寧這個低調沉默的新副手和“邊亭”聯絡在一起。
畢竟熟悉邊亭的人,現在幾乎都待在牢裡。
大堂光線這麼暗,莊霖未必會注意到他,但此人殘忍乖張,反覆無常,他不能拿邊亭冒險。
想到這裡,靳以寧脫下了自己的大衣,仰手一拋,蓋在了邊亭的頭上,就要帶他先離開酒店。但幾乎在下一秒,莊霖就抬起眼,朝二人的方向看來,把這一幕看在眼裡。
靳以寧立即摟住了邊亭的腰,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大衣裡,一把抱進懷中。
“怎麼…”邊亭剛踏出旋轉門,就被一件大衣劈頭蓋臉地罩住,心下還沒來得及納悶,靳以寧的手臂已經圈了上來把他抱住了,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裝醉。”
邊亭當即作出反應,他沒有問靳以寧為什麼,脖子一歪,沒骨頭似的靠在靳以寧的肩上,乍看之下,還真是爛醉如泥,連路都走不動了。
莊霖也在這個時候認出了靳以寧,在看見他的瞬間,一對多情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想來今晚的相遇,當真只是偶然,莊霖臉上的驚喜之情不似作偽。
他拋下之前交談甚歡的酒保,從錢夾裡抽出一疊紙幣,點也沒點,壓在杯子下,邁大步朝靳以寧走來。
“靳先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莊霖眉眼含情,笑容燦爛。
“莊霖。”靳以寧也停下腳步,裝作剛看見他的模樣,客氣地招呼道,“好久不見,你怎麼在這裡?”
“這位是…”莊霖顧不上回答這個問題,眯起一雙桃花眼,在靳以寧身上上下掃視了幾遍。
靳以寧的懷裡摟著個人,莊霖沒瞎,自然是看見了。此刻,他那雙大眼睛恨不得當場化身x光,把藏在大衣裡的人扒出來看個清楚。
但他是個驕傲的人,所謂的“體面”,不允許他這麼做。
“新歡?”莊霖勾起嘴角,笑容浮於表面,看著有些瘮人,“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
既然靳以寧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沒必要再裝文弱書生,再看靳以寧以往的口味,他喜歡的也不是純情小白兔那款。
“他今晚喝得有點多。”靳以寧沒有否認,連人帶衣服地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一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模樣,“醉了,不能出來打招呼,不要見怪。”
“什麼寶貝啊這麼金貴,連別人看一眼都不允許。”見靳以寧如此保護這個人,莊霖的嘴裡又泛起了酸,說出來的話裹著酸水,不由得有些刻薄,“靳總,這麼快就把那個小男友忘啦?您之前口口聲聲和我說喜歡那個姓邊的小兔崽子,非他不可,我還以為您是個多痴情的種子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羊絨外套能遮擋視線,卻阻隔不了聲音,莊霖的話,邊亭藏在靳以寧的外套裡,一字不漏,全聽見了。
他還沒來得及去深思這番話的意思,呼吸已經錯漏了一拍,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靳以寧環在他腰上的手驀地掐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