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道:“是……是我不小心弄破了手腕,血濺到上面了。”
聞言,沐雲杉眸光一暗,上前去翻過沐語的手腕來,卻在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面包著的厚厚紗布時瞳孔緊縮,聲音也有些微的顫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紗布上面透著淡淡鮮紅的痕跡,顯然傷口沒有好利索,又或者該說,那傷口是新形成的。
眸子瞬間變的深邃無比,沐雲杉的心也跟著刺痛起來,喉嚨間像是哽住了什麼東西一般,良久後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想不開?”
想起那一日的爭吵,她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聲音也不禁柔和了起來:“語兒,我知道你心心念念記掛著要報仇,可是報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請你相信,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更加不會忘記我的仇人是誰。
我比你還想讓那個男人立馬去死,可你想一下,一旦他死了,朱紫必定會四分五裂,到時候大家都作鳥獸散,我們去哪裡尋找機會找顧寒席報仇?
我會救他,只是為了讓他欠我的情分,今後再有人栽贓陷害我們,他也可以想起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不會再那麼輕易地懷疑我,你懂嗎?
只有在宮中站穩了腳跟,我們才有能力跟顧寒席對抗!”
她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來找沐語的,費了一番周折後,她渾身無力,說完後便扶住桌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沐語見狀趕忙放下了手中的花盆,扶住了她虛弱的身體。
“小姐,你身體還沒好,我先扶你回房吧?”
沐雲杉挑眉看她一眼,問道:“那你,還做傻事嗎?”
猶豫片刻,沐語搖搖頭,低聲道:“不會了,就算是為了等待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到來,我也會無比愛惜自己的身體的。”
說完,她垂下眸。
沐雲杉總算鬆了口氣,在她的攙扶下慢慢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然而,她沒有看到,沐語低垂的眸子裡那陰沉的光。
回到房間裡躺下,沐雲杉閉上眼睛呆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不禁疑惑道:“奇怪,為何近日沒有看到顧熙媛?”
自打她受傷以後,倖存的宮妃們眼見她歐陽錦每日都會來思惠軒報道,各個不再嫌棄路途遙遠,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思惠軒跑。就連最對她最不屑一顧的耶律紗涵今日也來了,沒理由顧熙媛這個暫代後宮之職的人不出現。
聞言,沐語眸中冷光劃過,勾起唇角譏諷道:“她最近自顧不暇,怕是沒有精力來***的麻煩。”
沐雲杉微微挑眉,疑惑道:“此話怎講?”
沐語解釋道:“那一日的舞姬並不是宮中訓練出來的,因為皇上看膩了司樂司的排演的歌舞,顧熙媛便想著從宮外找一些有資歷的民間舞蹈能手來表演,以此來討皇上的歡心,卻沒想到歡心沒討到,反倒安排進來一批刺客。
現在她正在接受調查,自己都焦頭爛額的,哪有時間來***的麻煩。”
聞言,沐雲杉也樂了:“這就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麼?”
第二日上日,沐雲杉正靠在床頭細細品讀一本詩經,忽聽門外一聲通傳,歐陽錦風風火火地進入了思惠軒。
沐雲杉一怔,放下手頭的詩經起身迎接,歐陽錦進來後徑直坐到了床上,卻沒有如同往日那般伸手扶起沐雲杉,也沒有叫她起身,反而定定打量了她半晌。
半蹲著身體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沐雲杉低垂著頭微微有些奇怪,想不明白為何眼前的男人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長久保持這樣的姿勢有些吃力,不一會兒便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了,可搞不明白原因,她不敢貿然動作,只能等待著歐陽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