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質器物畢竟不是兵器,幾次格擋後,終被魯姆抓住機會,以手中短刃劃個正著,從中斷裂開來。
這時肯曼已經抓到萊雅手腕。
他轉頭向方邃露出個輕蔑的笑意,道:“我出發前修科大人特意讓魯姆與我一起來,就是知道你這蠢········”
他話沒說完,面色陡然慘變,卻是方邃手上動作不停,和魯姆持續在狹小範圍內做出激烈碰撞,但端坐不動的雙腿,無聲無息從桌下穿出,一腳鏟中肯曼的小腿骨。
小腿骨有個別名叫迎面骨,如被重力擊打,必然痛不可忍,嚴重者甚至會導致昏厥。
迎面骨的脆弱和重要性,只看踢球的運動員必會在腿骨前加上護板就可知道,實是身體上僅次於幾大要害的部位。
肯曼哪想到方邃在和魯姆的纏鬥中,還能心分兩用,出此怪招。
他被方邃一腳鏟中小腿骨,瞬時間臉上的表情當真精彩以極,意外、驚怒、駭懼兼而有之,隨後係數轉為痛苦,面上冷汗頃刻流出,驀然慘叫一聲,側身倒地,抱住小腿,嘶聲低嚎起來。
這時方邃和魯姆砰然對撞一記,各自身軀微晃,雙方短暫分了開來。
肯曼疼叫了好一會,才被隨同而來的其他人扶起來,目色怨毒地看向方邃,仍是疼痛未消,口齒不利的道:
“我必讓你難得好死······你·······”
方邃目中煞氣遽盛,沉聲道:“住口!你想現在死嗎!”
肯曼身畔的魯姆嘿然截入道:“有我在這裡,你倒是殺了肯曼試試?”
方邃輕喝一聲,倏地起身,目中幽芒大作,身體周邊若有若無的散佈出一層黑色霧氣。
這霧氣十分古怪,按理說凡是霧氣,大都氣息陰寒,但方邃這近乎弱不可見的稀薄霧氣一出,周邊反而散佈出隱隱的熱力,讓人大感驚詫,摸不透其中玄機。
另一側,始終靜觀不語的薩寧,緊盯著方邃外放的虛渺黑氣,面上閃過另有所思的神色。
就在魯姆也因為方邃節節攀漲的氣勢,略微收起面上的輕視,雙方即將動手開戰的前一瞬。
方邃耳畔響起一道低柔的聲音,道:“萊雅命中多有不幸,早就以之為常,方祭司不必為我擔心為難,我隨他們去好了。”
萊雅低聲說話的同時,緩緩起身走至肯曼面前。
肯曼立時發出嗤嗤的笑聲,昂然看向方邃,頗有耀武揚威之意,似乎想說幾句嘲諷的話,但觸及方邃目中似吞似吐的詭異黑光,心中凜然,又臨時住口,僅是冷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眼見一行人帶著萊雅快步離開,方邃心下念頭翻覆,暗忖即便現時攔下了他們也於事無補,或許自己不插手,才是對萊雅更好的選擇。
魯姆待肯曼等人走出殿內,才最後離開,行至殿門處昂然狂笑數聲,始大步遠去。
經此變故,方邃再沒有心情繼續留在此地,轉身對薩寧淡淡道:“薩寧你難得出來,留下盡興好了,不必相送。”
言罷灑然去了。
他並無責怪薩寧袖手旁觀之意,細說起來,兩人只是見過兩次面,說過幾句話的交情。遇到變故時,薩寧並沒有必須和他方邃站在一個陣營的義務。
夜色下的底比斯城,遽轉寒涼,冷風拂面吹來,令方邃精神陡振,拋開心中不快,一路無聲的回到了祭祀院。
翌日清晨,方邃如常作息,早早起身。
正在他準備盤坐溫養,開始早起修行時,祭祀院內一個眉目精明的僕從,快步走入室內,對方邃稟告道:“有一個叫佐伊的城衛軍,說是祭司的朋友,正在外等候。”
佐伊這麼早來,是出了什麼事情?
方邃心中湧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