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燈不燃,讓他有一種不妙的猜測。引魂燈乃是強力的法器,只要她還有一縷幽魂在這世上,不管何處都能被引來。但卻沒有任何動靜,他不接受她已經沒有魂魄存在這天地之間,直接用了勾魂禁術。
他能感受到有魂魄的的確確是被牽動了,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把魂魄牽引而出,就已經被斷了聯絡。
齊霽坐在法陣裡,他以自身作為陣眼勾魂,身邊的是用來容納吸附魂魄的木偶。木偶已經裂成了幾塊。木偶是他親手雕刻,頭臉照著明苑原來的樣貌雕刻的,她活著的時候,就不愛看他鼓搗這些雕刻木工,尤其是雕刻人偶,說是和雕死人一樣。
為了取她歡心,他也就停了。
她死之後,他荒廢了這門手藝。等到要用禁術的時候,他又把自己這個愛好撿了回來。
她的眉眼已經刻入了他的心底,輕易就刻畫了出來。木偶的面目和她惟妙惟肖。
木偶的脖頸斷裂,頭直接掉在地上。齊霽撿起來,他施施然站起,禁術失敗他卻沒有半點懊惱的意思。甚至還能從他的眉眼裡看出那麼點歡欣來。
他甩了甩袖子,收拾了密室之後,直接慢慢踱步到外面。
今日天氣不錯,天氣晴朗,麟臺閣上依然是百年如一日的仙霧縹緲。
茶花開的很不錯,幾十年前種下的花一直開到了現在。
「師尊。」平元平鶴和況樂見他從靜室內出來,紛紛過來給他見禮。
平元將幾封拜帖送上,「今日參加論劍會的同道入山門,這裡是過來求見師尊的同道的拜帖。」
誰都知道如今正道里領頭人物便是齊霽,玄午山有掌門,但玄午山上下依然以齊霽為尊。甚至還有好事者起鬨,要給他一個天下第一人的稱號。
如今正道雲集,自然有不少人慕名前來,想要拜見這位正道之首。
師尊今日的心情不錯。平元想道。
這一段時日,他們師兄妹三人感覺到師尊喜怒無常。師尊不是易怒的脾氣,但他發怒不必和尋常匹夫那樣,怒目睜張,不言不語足夠令人壓抑的不敢說話。
今日師尊一掃之前的抑鬱,甚至他們幾人都能感覺到他的心情愉快。況樂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他一眼,見著他眉目舒朗。不由得也露出一個笑來。
拜帖之前由平元親自挑選過,將那些不出名的門派和人刷下去,最後送上這些來。
齊霽直接將手裡的拜帖丟到一邊,平元不明所以,「師尊?」
「我這幾日沒有空閒,再說修道修心,這麼個做派可是不行的。」齊霽道。
他說的風淡雲輕,甚至還有些漫不經心,可平元聽在耳朵裡,總像是在教訓自己一樣。
這個年歲的少年,及時有些功利心,也不過是覺得自家師尊威名甚重,不是什麼人都能過來拜訪的。
「是,弟子受教。」
齊霽有了幾分閒情逸緻,「如今門派內都忙,你們也去吧。」
平元三人退下,況樂走在最後面,她回頭看了看,悄悄走在外面,卻沒跟著前頭兩個師兄出去。
她特意放慢了步子,兩位師兄才走,她見著風光霽月的師尊,伸手撫弄手邊的茶花。
師尊喜歡茶花,這在玄午山裡算不上什麼秘密。她聽有些年歲的師伯師叔說,其實當年的師尊是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後來不知為何,在這裡種了這麼多的茶花。
她見著那個俊秀男子輕輕撫弄鮮紅的茶花,眉眼裡全是笑意,早不見了幾日裡的壓抑。
況樂正要離去,突然聽到裡頭有些許聲響。回頭定睛一看,只見著孤天高月的人吐了口鮮血。
「師尊!」況樂狂奔進去,一把扶住齊霽的手臂。
禁術禁術,竟然是禁術,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