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陳均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震,他承認自身在醫道修煉上或許無法與盛峰相比肩,但在識人之明上顯然有所欠缺。
正當他欲詢問詳情之際,只聽見薛夢瑤指向李傑熙喝斥道:“是你!你這孽障,怎敢再次現身此處?”
薛夢瑤心中憤懣不已,正是此人險些害得她胞姐隕落,今日居然還有膽量在此出現。
“瑤瑤,何事讓你這般動怒?”
薛重見狀,不禁開口詢問。
薛夢瑤隨之將前因後果詳細敘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薛重與陳均二人臉色瞬間陰沉,同生憤怒之意。
“原來是你這孽畜,不僅差點害我愛女喪命,此刻還想竊取盛道友的功績,真是罪不容赦!”
陳均直至此刻方才領悟,盛峰先前所謂有眼無珠所指為何。
他怒不可遏地喝道:“李傑熙,老夫萬萬沒有想到你竟是這般表裡不一、狼心狗肺之輩,此舉玷汙了老夫數十年修行之清譽!
“我警告你,自此以後,休要再自稱是我門下弟子!若敢再以此相稱,即便你逃至天涯海角,老夫也要親自治理門牆,肅清門戶!”
聞此言,李傑熙立時雙膝跪地,連連叩首如搗蒜。
“師父恕罪,弟子知錯了,今後再也不敢犯錯,請師父再給弟子一次改過的機會,求您別將弟子逐出門牆。”
然而陳均並未回應,只是冷哼一聲,旋即毅然轉身離開,心中滿是羞愧。他行醫數十載,救死扶傷無數,未曾對不起任何一個生命。卻未料到今日之事,竟讓他有眼無珠,誤將豺狼收作親傳弟子,實乃愧對醫道,愧對先師及諸多前輩。
假使將來讓李傑熙此種人繼續留在身邊,恐怕會有多少無辜病患與貧寒之家因此受苦。那時他又如何有顏面再見先師與那些醫道長輩?
入夜,薛家府邸內堂。
“盛道兄,多謝你救我愛女一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薛家的大恩人,薛某敬你一杯。”
薛重舉杯一飲而盡,自女兒病情發作以來,今日是他最為開心的日子。
而這所有的喜悅都源自盛峰。
盛峰淡然搖頭道:“薛先生過獎了,救死扶傷乃是醫者的本分職責,不足掛齒。”
薛重看向盛峰的目光充滿欣賞。對方雖年紀輕輕,卻有著超乎常人的胸襟與氣度,實屬不易。
“盛道兄,自今日始,你便是我薛家最尊貴的朋友,在這座城中,無論遭遇何種困擾,均可前來找我薛某,哪怕天大之事,我也定會為你掃清一切障礙。”
他隨即對管家阿福下令:“阿福,傳我指令,自今而後,凡我薛家子嗣之中,有對盛道兄不敬者,不論緣由,一律逐出薛家。”
而此刻,本應備受眾人推崇的神醫陳均卻只能屈居末座。昔日若換做以往,以他的性情早已經拂袖而去。
然而今日,即便是顏面盡失,他也決意留下,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
只因盛峰身上承載著已失落於世間千年的岐黃之術,即便是令顏面盡失,他也要拜這位青年為師。
而在一側靜坐的歐陽倩始終垂首沉思,無人知曉她在想些什麼。
“道兄,你救治了我胞姐的病症,我亦願以一杯清酒表示敬意,併為先前的魯莽之舉向你致歉。”薛夢瑤恭敬說道。
實際上最覺得羞愧的便是薛夢瑤,初識之時對方出手相助其姐,她不但未表感激,反倒對盛峰出言不遜,實在有違人倫常理。
“無妨,那事我並未放在心上。”盛峰淡然回應,面上僅浮現出一絲微笑。
見盛峰的笑容猶如春水微瀾,薛夢瑤只感到面頰發熱,忙將視線移開,不敢再直視他。
此刻,薛重忽然察覺到盛峰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