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數學試卷,張宣凝神靜氣,開始刷題,強迫自己慢慢進入狀態。
刷完數學題,就刷英語題,等到要刷語文試卷的時候,寂靜的外面又響起了摩托車聲音。
車子還沒熄火,就聽歐陽勇在大聲喊:“老萍,老萍,舅舅回來了!你舅舅回來了!”
幾年不見的舅舅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張宣也是放下筆走了出去。
一起走出大門的還有阮秀琴。
舅舅叫阮得志,很俗套的一個名字,寸頭,黑色棉風衣,斯斯文文很有派頭,就是肚子胖胖的有些大。
見到瘦弱的阮秀琴,阮得志三步兩步走了過來,深情地喊一聲“姐”,然後抱住她,眼淚就出來了。
阮秀琴也情不自禁地跟著流了眼淚,細細看一遍親弟弟,然後就把頭探向了來路,許久未看到再有人來,就失望地說:“她們沒來啊?”
阮秀琴口中的她們指的是阮得志的妻子和女兒。
聽到這話,阮得志臉上也是黯淡了片刻,隨即又安慰說:“姐,你別多想。她們沒來,是因為沒買到車票,我都還是跟老鄉逃票回來的呢。”
這鬼話誰信?百分百是人家嫌棄張家太窮酸了,嫌棄這個地方太落後,不願意回來吧。
在場的人雖然都猜到了真相,卻沒有人道破。
阮秀琴拉著他的手,關心問,“你吃飯了沒,還沒吃飯的吧?”
對親姐,阮得志也不說客套話,“還沒吃,今天光顧著轉車了,除了中午吃個包子,到現在都還沒進油水。”
聽到這話,阮秀琴心疼死了,當即說:“先進去烤會火,我這就給你做飯去。”
接著又吩咐張萍去淘米煮飯,喊張宣去房裡把炭火盆搬出來給舅舅烤火。
轉身走了幾步,阮秀琴又想到了什麼,回頭對歐陽勇說:“都天黑了,今天你也早點休息算了,進來陪舅舅喝一杯吧。”
“誒。”第一次見阮秀琴在外人面前這樣優待自己,歐陽勇頓時樂開了花,把摩托車鑰匙一拔,就跟著進了屋。
幾年不見的親弟弟突然回來了,一直掛滿憂愁的阮秀琴今天臉上變了樣,溫笑溫笑的,都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阮得志想幫廚打下手,但阮秀琴堅決不讓,於是只能跟幾個小輩一起圍著灶膛的明火聊天。
期間他拿了2000塊錢給張家過年。
阮秀琴望著錢,沒接,而是收了笑容問:“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你媳婦知道嗎?”
阮得志本想撒個謊,但在親姐姐咄咄逼人的注視下,最後只得說:“姐,你拿著放心用吧,我偷偷攢的她不知道。”
這話讓阮秀琴更急了,走進一步質問道:“你那點死工資,怎麼可能瞞著她攢下這麼多錢?你不會是幹壞事了吧?”
阮得志說沒有。
阮秀琴不信,“真沒有?”
阮得志有點服這親姐了,但知道阮秀琴是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好,所以他也不反感。
於是耐心解釋說:“我不是在海關當差嘛,經常有繳獲走私的罰沒物資需要處理,這是我們額外得的獎勵,算是我們工資外的一種福利,我同事都有份的…”
聽到海關罰沒物資處理,聽到這舅舅後面嘚吧嘚吧的解釋一大堆,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張宣眼睛猛地一亮,上輩子的相關記憶轟的一下填滿了整個大腦,稍微整理過後,他看這親舅舅的眼神就不一樣了。
娘希匹的!虧我這半年一直在為成本低、風險小、時間不受限且有錢途的發財大計苦思冥想,要是早點聯想到這親舅舅,還苦思冥想個屁啊,我老張家說不得早就翻身了啊!
越想越對勁,越看越喜歡,張宣近距離直直地看著這親舅舅,彷彿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