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國,東流郡。
日頭已經逐漸升起,陳慶早早地就讀完了今天的早書,將功課放在父親的書案上。
父親是經學家,正兒八經的大陳同進士出身,後來出任前東流司教副使,因為父親的老師捲入了上京內大人們的黨政,所以父親也受牽連被迫辭官,之後便天天賦閒在家靠為官時的積攢生活,同時也開了書院,教習大半個東流郡的考生。
父親板著臉細細地看完全篇,打量了陳慶許久,才開口說:“倒還算通順,其中‘玄家為衛,經家號養,依玄護國身,以經潤國心。’這句倒也有先賢論玄門和經學之風,我知你今日為何交課這麼早,便也放你一日空閒,但過幾日需以這句為題,重寫一篇,為父好以此去向往日同僚替你求個考生,日後高中也是早晚的事。”
聽完父親的言語,陳慶心中一陣竊喜,但也還是沒敢表現出來,父親行事好古,一言一行需遵古時賢人之制,不能表露於外。
他之所以早早交課,是因為今日是大陳境內的大型玄門之一紫氣道門的大日子。這紫氣道門的仙府就在他們東流郡,每次他們的護宗神獸紫羽天蛇從域外回來之時,都是他們的大日子,他們會趁這個時候出仙府下仙山,在東流郡內選拔一些有資質的少男少女,入宗修行。
這次那些仙長門提前幾天就來到城內客棧放出訊息說紫羽天蛇要回來了,自有官府替他們安排好天字上房。
能進玄門修習仙家神通,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之前副相李念言的二公子被選中修了仙,李家在上京開了三個月的流水席,就連皇室都派人前去恭賀,上京的那些豪門世家,哪個看了不眼紅?
這次紫氣道門開宗收徒,整個大陳的世家都把自己族中的適齡後輩帶了過來,甚至連皇室都送來了幾位皇子和各藩王的王子。
東流郡內的官驛早早便被佔滿,客棧漲到了天價,但還是都被人包了下來,但就是有人寧願睡大街也要等到玄門開宗,去博一下那微小的希望。
原因無他,習得仙法,不僅壽命增加,其他玄妙更是難以計數,幾乎每個玄門仙長放在戰場之上都是萬人敵,再往上甚至可以一人滅一國。
陳慶剛剛推開家門,就聽到了仙長以仙法推動聲音覆蓋了整座東流城。
“適齡少年少女出城,於北門下席地而坐,靜候神獸回山,不得有爭吵動亂,位置先後並無緊要,途中產生騷亂者不問緣由一概取消資格!”
整座城忽然動了,父母們紛紛囑託著自家孩子,然後目送著他們安靜地走向北門。
早有些太監和世家的家僕已經在北門等候,他們清掃地面,鋪好坐墊後靜靜地等在原地,只等著自家小主人一到就趕緊退場。
父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後,還帶著自家的老僕:“慶兒,讓吳叔隨你去,倒不是為了排場,而是君子之行,一分一毫都要謹遵古禮,不可沾染塵埃,吳叔鋪好坐墊替你收拾收拾就回來。”
陳慶望著一身素袍身姿挺拔的父親,鼻子忽然有些發酸,他沒有說話,只是對著父親跪下,叩首之後帶著吳叔加入了走向北門的人潮。
客棧房間內,一身素色道袍的陳聰吐納完畢,目中精光閃現,剛剛的全城傳音正是他所施為。
“師弟,音隨氣動,久而不絕,你這含氣的功夫又有精進啊。”
“師兄過獎了。選種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師尊說要小心保管的東西還好麼?”
師兄林霖聞言從床上坐起,在貼身的內袋中掏出一個小木盒子,開啟一看,裡面那泛著淡淡涼氣的紫色鱗片還在。
他長舒一口氣:“師弟,你就會嚇人,這勞什丟了咱倆就準備去醒身洞待一輩子吧。”
隨即他話鋒一轉:“神獸確定是今日回來?若是不準,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