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他了麼?清音一面感嘆流年不利,一面頂著段昀視線踏入迤邐院。她不會退縮,既然自己無端背了黑鍋,自然有權利知道真相。
她走到迤邐院庭院中,眼見著白溯風一行進了穆如凡死時的客房,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被人盯了一路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又等了一會,見沒人注意她,就悄悄往桂樹方向走去。
這棵桂樹也不知長了多久,近看才發現樹幹上紋理粗糙,生滿木瘤。她繞樹一週,細細觀察,這才發現樹幹上有幾個古怪字跡,似乎用刀刻成,只是歲月已久,字跡早已扭曲。清音乍一見下心中失望,這字跡年代久遠,似乎和穆如凡之死沒有任何關係……
她心中思索,卻聽身後有人笑道:“看出什麼沒有?”
清音怔了怔,急忙回頭,只見白瀲晨什麼時候站在窗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鬆了口氣,道:“奴婢什麼也沒看出來。公子您呢?又看出什麼了?”
白瀲晨鬆開手,只見掌心有一片衣衫碎片,顏色素白。清音疑惑道:“這是什麼?”
白瀲晨道:“是大哥給我的。他說在穆如凡掌心發現的布料碎片和這種布料一模一樣。”他見清音仍然眉頭緊鎖,又道:“這是白玉錦緞,極為稀有。”
在穆如凡掌心還發現這等衣料?看來白溯風對她隱瞞了很多。清音道:“公子,能讓我看看麼?”
少年倒很爽快的給了她。清音將那片布料拿在手中,只見其光滑柔軟,手感極好,她進了白府這麼多天,也沒見哪個女子穿過這種錦緞製成的衣裳。她想了想,又道:“這種布料既然十分稀有,那應該是千金小姐才能穿得起的吧。”
白瀲晨點頭。清音垂下頭,心中的一個疑問越來越大。她好半天才道:“如果……兇手是公子十分熟悉的人,你待如何?”
白瀲晨卻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清音也不知怎麼才能開口。她並不確定兇手是不是白琉嫣。因為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透她殺穆如凡的理由。
這時一旁傳來略帶笑意的聲音:“你知道是誰了?”
這聲音低沉悅耳,但聽到清音耳中卻如催命之音。她定定神,恭敬道:“城主。”
白溯風此時站在白瀲晨身後,唇角微微勾起。清音見他似乎極有興趣,忙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問問而已。”
白溯風笑意加深,又道:“如果那人是白氏的人,就族規處置吧。”
清音吃了一驚。她有些不明白白溯風話中的意思。他既然這麼說,難到他心中已有了計較?可是現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白琉嫣,白溯風真會處置她麼?
白瀲晨忽然一把抓住白溯風手臂,不解道:“大哥!你為什麼說是咱們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白瀲晨這動作十分自然,看來已和兄長玩鬧慣了。白溯風笑道:“不知道。剛剛是誰說要替我分憂的,嗯?”
他這副神情倒真像一個寵溺幼弟的兄長。白溯風平時喜怒不形於色,唯有和白瀲晨在一起時才是發自內心的吧。白瀲晨聞言,似有惱羞成怒的趨勢:“大哥!你總是這樣!”
白溯風笑著後退,兩人就這樣鬧做一團。其它人還好,清音卻早已目瞪口呆。她看著白溯風飛揚的笑容,心道這還是旁人眼中冷傲尊貴心機深沉的隱鳳城主麼……
她搖搖頭,側過身子,索性來個視而不見。眼前仍是那株桂樹,雖然未到花期,但也枝葉繁茂,令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