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風沒有反駁:“您說的不錯,雖然我後悔了。不過沒有她,我也不會與夫人這般面談。”
白荔沉默良久,道:“罷了,事已至此,看來今日確實走不成了。你想怎麼對我,儘管來吧。”
白溯風面沉如水:“很好,我只問你,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要與白氏作對?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白荔臉色變了變,緩緩搖首:“你知道了又如何?風兒,我已無法回頭。”
白溯風卻道:“我只想知道這些。”
白荔嘆了口氣,卻看了清音一眼:“我想,你心中應該已有答案。那時二哥還未死,住在隱鳳城郊。你自他那裡,應該知道了很多東西才是。”
白溯風一怔,彷彿回想起什麼一般,瞥了清音一眼。白荔卻頓了頓,又道:“除此之外,我卻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你應當知道,白氏每隔十年便要進行一次祭祀,完全是為了我們白氏的巫覡。如果沒有十年一次的血祭,任何一個巫覡都活不過十年。”
白溯風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大變,白荔苦笑:“不錯,現在祭祀已過了兩月有餘。”她嘆了口氣,接著道,“憑你的性子,斷然不會在隱鳳城子民中挑選人祭。我便在隱鳳城周邊的幾個偏僻之地佈下細作,只等你來擄人。可我卻失算了,你偏偏選擇了隔了大半個帝國的邊疆小鎮,並擄走了清音。清音畢竟是我從小養大的孩子,她被擄走,我自然心急如焚,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白府固若金湯,人祭所居閣樓更是戒備森嚴,我再怎麼心急也是枉然。日子一久,我便以為她必死無疑。誰知卻在祭祀當夜,得知她與晨兒在一起。也許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白溯風沉默良久,才道:“你怎知她必死無疑?她既然是你教出來的,自然有本事活下來。”
白荔望著清音,眼神溫暖:“如今的她,早已不是當初的柳清音了,可她若是死了,我還是會難過。既然她無恙,我便放了心,便開始繼續實行計劃。我得知穆如凡要來迎親,便讓念音混入白府,裝扮成琉嫣的模樣殺了他。那片白玉錦緞,的確是誤導所用。至於我殺穆如凡的原因,自然為了嫁禍隱鳳,並讓兩個家族產生嫌隙。”
她頓了頓,忽然閉上眼睛,任淚珠滑下臉頰:“可我卻沒有想到段昀會死。這個固執的孩子……我終是欠了他太多太多,永遠也還不清了。”
白荔與白琉嫣都是白氏族人,本身就十分相似。若穆如凡識人不清,卻是有可能的。白溯風嘆了口氣,冷冷地看著白荔,又道:“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有一句要問,念音怎麼混進來的?”
白荔拭去淚珠,道:“白府主子沒幾個,侍女和侍衛卻極多。這便是破綻。”
白溯風點點頭,又問道:“那麼暗巷之行呢?”
白荔正欲開口,一旁的念音忽然叫道:“那都是我佈下的,夫人根本沒有參與!迷香是我下的,炸藥也是我埋的,甚至那個所謂的‘主人’都是我身邊的一條狗。白溯風,我只是想殺了你而已!白溯風,在暗巷之中,你為什麼沒有認出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連問了幾個為什麼,最後一句卻隱隱帶著哭腔。白荔喝道:“住口!給我退下!”
念音卻雙眸通紅,仍道:“要殺要剮隨你!若不是夫人心繫柳清音,我們又怎能落入你手中?柳清音根本就是個心如蛇蠍的女子,她可以反咬夫人一口,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對你!白溯風,你日後必定死於她手中!”
白溯風嗤笑一聲:“她不會有這個機會。”語畢,他不再理會念音,只對白荔道:“夫人,我只想知道十年前發生的一切。若你告訴我,我便會留下你的性命。”
白荔微笑著搖首,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像她這般女子,一旦認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