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雅相剛才的怒火已經消失了,輕笑道:“武陽侯那話是暗示老夫,要小心倭國人的手段,莫要被人拿住把柄。”
原來武陽侯看出來了?
咳咳!
吳奎拱手,無言告退。
任雅相旋即進宮。
“陛下,倭國人送了一尊佛像,臣不敢擅專。”
殿內焚了香,嗅著讓人頭腦一清。
李治看了一眼佛像,淡淡的道:“太小了些,難道朕的臣子就這般眼皮淺?可笑。”
任雅相不禁鬆了一口氣。
案几上擺滿了奏疏,李治起身苦笑道:“朕每日案牘勞形,卻不如百姓快活。”
任雅相笑道:“陛下一身擔著天下……”
“天下啊!”
李治走到香爐前,伸手就像是烤火般的罩在上面,“這等行賄之事本該遞給尚書省處置,為何徑直來了朕處?”
帝王要觀察臣子,就是趁著這等機會。
任雅相心中一凜,但他卻無愧,所以坦然的道:“陛下,臣擔心倭國人想拿把柄。”
李治的眼中多了欣賞之意,“朕知道了。”
回到兵部,尤式在等著。
“任尚書,如何?”
先前他建議遞給尚書省,但任雅相卻堅持要遞給皇帝。
任雅相坐下,微微一笑,“陛下很是滿意。”
尤式喜道:“那巨勢馬飼多半給了不少人,咱們兵部及時稟告……這便是佔據了上風,恭喜任尚書。”
大唐六部,外加一些部門,彼此之間也在比較。遇到這等事兒,誰反應最快,哪個部門就會得意洋洋。
這些加分多了之後,主官就要飛昇了。
任雅相在兵部任職,再下一步必然就是一窺政事堂。
他也不掩飾自己的歡喜,笑道:“陛下頗為讚許,不過……”
吳奎笑著。
“任尚書。”
有小吏進來,想笑又忍著的模樣,“武陽侯說是要告假兩日。”
往日讓你脫崗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要告假兩日,真當兵部是擺設?
他覺得任雅相會把賈平安叫來呵斥。
“讓他來。”
賈平安進來,發現任雅相神色中帶著輕鬆,就知曉他得了彩頭。
“見過任尚書。”
賈平安行禮。
任雅相淡淡的道:“這才多大?竟然連黑眼圈都有了。修書是很要緊,不過年輕人身體也得要顧忌,老夫與你三日假,好生去休養。”
小吏覺著這是反諷,可抬頭一看,任雅相竟然在微笑。
任雅相從就任兵部尚書以來,堪稱是崖岸高峻,別說是小吏,就算是尤式等人也在他的早茶攻勢下心生凜然……
可此刻的他含笑坐在那裡,眼神竟然是難得的輕柔。
小吏不禁看了賈平安一眼。
莫非……武陽侯是任尚書的私生子?
老任果然是夠意思!
賈平安得了假期,隨即就去了平康坊。
茶屋的生意依舊火爆。
管事金多在外面和人說話,聲音很大。
“……不是我吹噓,那些人說弄出了和賈家一般的茶葉,我大多喝過,那味道一言難盡。你等若是想去便去,賈家做生意講究緣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幾個商人模樣的男子先是惱火,有人訝然,“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金管事這話精闢。”
金多笑了笑,大板牙很是顯眼,得意的道:“這是我家郎君說的。”
“武陽侯文采風流,果然不凡。”
金多抬頭,“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