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
腳落到地面的瞬間,我的右腿分崩離析。
挺疼的,我皺眉,看著剩下的一條腿。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這人如此說著,卻並不打算說服我,他一把拎住了我的脊柱將我往後拖。
我眨了下眼睛,看著那張越來越遠的帖子,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多管閒事的人是個光頭,他鋥亮的腦門在黑夜中亮得跟月亮似的,那力量和那帖子上的力量是同源的。
那光頭穿著身僧衣,捏這個佛珠,分明是個和尚模樣,卻死活不承認自己是和尚。
“這世間一切皆有定數。”那光頭道。
我從墳墓裡挖出一根腿骨,一邊比劃一邊聽那光頭鬼扯。
嗯,好像短了,丟掉。
繼續挖。
“那帖子,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能揭。”那光頭繼續道。
我捏著一節還算新鮮的腿骨看向他:“什麼人?”
“懷向佛之心的取經人。”那光頭說得一本正經。
我嗤笑一聲,心道:我還知道那懷向佛之心的取經人是唐玄奘呢。
我只是,捨不得那猴子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你是不是還要說那取經人得是金蟬子轉世?”我笑問道。
他面露驚訝之色,湊近了看我道:“你如何知道。”
我閉緊了嘴唇不想理他。
“我是金蟬子,”他笑道,“但我不想救他。”
我沉默以對。
“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他笑道,“我送你一顆向佛之心,你替我歷那九九八十一難。”他遙指那猴子,問我:“你可願意?”
這必然是一個陷阱,我根本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
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放棄。
但事實是,我迫不及待地開口答應了。
……
…………
“你來找我所為何事?”我問他。
“當年,曾借驚鴻一物,今日需得取回。”那和尚低眉斂目,拂了拂袖子,一派平靜安然。
這和尚雖總是這麼一副死樣子,卻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有才華有眼界又平易近人,常有驚人之語。
老實說我挺喜歡這個坦率正直又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
然後,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就非常直率坦然的挖了我的心——當年他送我的那可向佛之心。
金蟬子那傢伙跑了。
猴子從地洞裡把我拎出來時,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師傅!師傅!”那猴子扯著我的肩膀搖來搖去。可憐我本來還有半條命都快被他搖沒了。
“你給我閉嘴!”我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胸口,只覺得渾身都疼得不行。
那猴子陡然住了手,面目猙獰道:“是什麼妖怪乾的!”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閉目,心道:那是你名正言順的師傅。
“師傅!”這熊猴子又開始搖我的肩膀。
我暴躁地一巴掌糊他臉上,有氣無力道:“你讓我睡會兒。”
“師傅這看樣子是不成了,”八戒道,“這小和尚命不好,咱們還是分了行李各自回家吧。”
“二師兄莫要胡說……”沙僧正勸。
悟空猛地就惱了,他一把將我放開,抄起棒子追著八戒就要打:“你這呆子!找打!”
可憐我被他這一丟,半邊臉浸在了泥水裡。
我默默爬起來,從行禮裡翻出猴子的衣服抹了把臉。
“師傅,喝水。”沙僧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
我擺了擺手,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丟了什麼一般。
那猴子蹦過來:“師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