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的話戛然而止。
等在門外的煙雨,卻是清楚的聽到鋒利的匕首沒入咽喉的聲音。
“主子。”行刑之人取出李旭脖子上的匕首,擦乾淨上面的血跡,雙手奉著,俯身遞給宣紹。
“屍體抬到刑獄。”
宣紹接過匕首,吩咐了一聲,轉身走出屋子,路過煙雨身邊時,見煙雨還站在原地,便低聲道:“走吧,送你回去。”
煙雨聞言,立即跟了上去。
還是來時乘坐的那輛馬車。
馬車上的象牙小几上煒著熱茶。
宣紹親自到了杯水遞給煙雨。
煙雨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她見宣紹以來,宣紹一直是冷麵冷語,不是出言諷刺,就是威逼脅迫,忽然他換了一副好臉色,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煙雨喝了口茶,雙手捧著茶杯,暖暖手。
低頭忽然看見手腕上一抹金色晃眼,便放下茶杯,將腕上那空心的金鐲退了下來。
“這個,算是證物吧?”煙雨說著,將金鐲推至宣紹面前。
宣紹看了看金鐲,又看了看她,最後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茶杯上,什麼也沒說。
煙雨心中思量了一瞬,自己怎麼說也算是破案有功的人,問幾個跟案子關係不大的問題,應該不算是逾越吧?
“宣公子,那李公子說的,您脫不了干係……是真的麼?”
宣紹聞言勾了勾嘴角,笑意卻沒有在臉上蔓延,“你在擔心我?”
煙雨想了想,自己擔心好不容易接近了皇城司總指揮使的兒子,他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麼想要靠他接近皇城司八年前的卷宗,豈不困難了?
這麼說來,應該算是在擔心他吧?
遂深深的點了點頭。
“雕蟲小技,以為將城防部署圖藏在宣府,就能將宣府拉下水了麼?宣家若是對皇上不忠,就不會在八年前,拼了命保護皇上。世人皆知皇上寵信宣家,卻哪裡知道,這寵信,是用命換來的?”宣紹雖是笑著說話,但話音裡卻沒有一點笑意。
煙雨到聽出幾分森然的味道。
八年前皇帝遇刺,宣紹當年才十歲,卻立下救駕奇功。
從此得皇帝寵信,經常帶在身邊,乃是最最年幼的伴駕之臣。
宣紹的爹,宣文秉也正是那一年從御前帶刀侍衛,轉而成為皇城司總指揮使。
究竟是當爹的沾了兒子的光,才成為皇帝之下第一人。還是當兒子的沾了爹的光,才能立下那奇功,民間眾說紛紜。
但不管怎麼說,便是從八年前,宣家成就了潑天富貴,成就了天朝世家迅速崛起的傳奇。
第18章 死人了
煙雨聽出了宣紹話中,不以為然的意思。知道這件事,並不會真的對宣家,亦或是宣紹帶來什麼影響,便放下心來。
馬車停在春華樓的角門處。
煙雨正要下車,宣紹卻忽然出聲,“你真的不要獎賞麼?”
煙雨回眸衝他一笑,“你若能時常來看我,不比什麼獎賞都來的划算麼?我其實是很務實的人。”
宣紹聞言嗤笑,“你若務實,這麼想接近我,怎不要求跟在我身邊做個妾室呢?”
煙雨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當真思量一番,“這樣的要求也可以?”
宣紹卻嗤笑一聲,“晚了,下車!”
煙雨嘟囔道,“真是小氣。”
隨即跳下馬車,還未站穩,馬車便呼嘯離去。
她險些摔倒,心下忍不住仍舊在思量,宣紹適才的提議。
做他的妾室,確實是進一步接近了他,還可以跟著他住到宣家去,也許還真有機會能早點接近皇城司的卷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