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正坐著一位穿著白紗長袍,外套白緞小馬甲的中年婦人,這位中年婦人生得文靜極了,周身洋溢著安詳與平和的氣息,眉宇之間,清秀而端莊,令人只要一眼看見,便會生出一股善良可親的念頭,她是那麼脫俗,那麼超凡,隱隱中,有著無形的聖潔。
在她對面,坐著的正是那麗質天生的夢億柔,她正輕託著腮兒,像有無限心事般注視著中年婦人在待織的一雙枕套。
房間的佈置素雅而得體,都是淺紫色的,紫色的簾幕,紫色的掛毯,紫色的紗縵,紫色的髹漆,連那燈光,看去也是朦朦朧朧的紫色,一切都是如此平靜,如此安詳,好似從未發生過什麼,也永遠不會發生什麼事一樣。
忽然……低俏而輕細,那中年婦人開口道:“乖柔兒,你這次出去一趟,好象帶回了很多心事,柔兒,娘猜得可對?”
夢憶柔抬起頭,眸子像蒙上一層霧,痴迷的望著她的母親,幽幽的道:“娘,你相不相信對第一次見過的陌生人,便會生出一種連自己都想不到的,難以捉摸的……的感情?”
中年婦人像是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和藹的笑笑道:“柔兒,你遇見了,是不是?”
“我……我……”夢憶柔有些羞澀的垂下頸項,沒有接下去。
中年婦人柔和的道:“我們不是一般世俗人家,不用做那些忸怩之態,柔兒,你的年紀也大了,娘總不能照料你一輩子,娘終有一天要去的,告訴娘,那人是什麼模樣?”
夢憶柔輕輕搖頭,又輕輕點頭,細聲道:“娘,他……他很怪,而且,又很野,只是,不知為了什麼,女兒總是忘不了他,不管是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女兒與他相處僅只一天,卻好象已經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他了一樣……”
中年婦人放下手中女紅,緩緩的道:“這就是緣份了,柔兒,自從我們母女遷居五臺山以來,不但山上五臺派的年輕弟子曾有多人前來求親,甚至山下方圓百餘的名門大戶也都有到家裡做媒的,你卻總是不依不允,娘知道你不願意,也不勉強你,這個人,大約很不差,柔兒,娘希望能在活著的一天,看到你的終身有靠!”
夢憶柔睜大了眼睛,驚慌的道:“娘,你為何老說這些?娘能活一百、一千歲,永遠不會離開柔兒,娘,如果沒有你,柔兒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更到哪裡去談終生有靠?”
中年婦人慈祥的笑了,伸手撫摸著夢憶柔的秀髮,道:“別伯,娘又何嘗捨得下你,乖女,告訴娘,那孩子的名字?”
夢憶柔羞怯的將面孔埋人母親的懷裡,低低的,輕輕的道:“他……他叫……叫……”
一條人影在視窗一閃,室內的燈光被他移動時所帶起的風拂得一暗,待燈火復明,來人已像一尊魔像般挺立室內,冷森的道:“最好,他不叫寒山重!”
夢憶柔看清楚來人,不由又驚又喜的站了起來,吶吶的道:“你……你……寒大俠……你什麼時候來的?”
寒山重毫無表情的遏前一步,生硬的道:“在下來時即來,去時即去,何須待時誤辰?”
他說到這裡,目光已移到那中年婦人臉上,發這位美麗而慈祥的女人,正平靜的望著他,沒有一絲驚慌恐懼之色。
瞧了一會,寒山重哼了一聲,自背後抽出與皮盾交叉的戟斧,斧刃在燈光下閃著懾人的光芒,他深沉的道:“不論你是誰,夫人,寒山重今夜需取你項上首級一用!”
夢憶柔像是被巨雷擊頂,呆震了一下,隨即面色慘白的擋到她母親身前,抖索而憤怒的道:“你……寒山重……你……你在說什麼?”
寒山重冷然一笑,道:“很簡單,只是要借令堂首級一用。”
夢憶柔顫抖著,痙攣著,肝腸寸斷,她幾乎受不了這突來的變化與打擊,淚珠兒簌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