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子閉上了嘴,再問也是無用,只得擦了眼淚和兩個孩子一起出去做飯。
“大嫂哪裡經歷過這種事,慌成一團也是可以理解的……終歸是婦道人家……”陳掌事屋子裡的人都走了,才開口道。
張老爺子這時,才將憂慮寫滿臉上,“當年要是不出那檔子事兒,今天也不會有什麼義軍來造反。這押運糧草本就是官府的事情,怎麼可以拉了咱們這樣的平頭百姓去,刀箭不長眼,萬一……萬一有個什麼事,我怎麼向老大媳婦說……唉……”
陳掌事想到臨來前周掌櫃的話,便安慰道:“這個,你老就放心吧。掌櫃的說。官府裡的他還認識幾個人,到時託人進去打點一番,應該會對他們有個照應。大嫂那邊,你老就一口咬定人在青州府城就行了。”
張老爺子點頭。“多虧了周掌櫃的,唉,待這事兒過了,我再去給他嗑頭道謝。”
陳掌事忙道使不得,兩人又敘了一會兒子話,待吃過了晚飯陳掌事方辭別了張家人往回走。到了村口,他又讓車伕過了吊水橋去西山村找到張四娘,將這個訊息帶了過去。
待陳掌事回到得月樓,已是半夜時分,鎮上的鋪子都關門板。熄了燈。
圓子一直候在門口見人回來了。忙將暖爐遞了過去。“喲,您可回來了。掌櫃的還沒歇下,等您回吶。”
陳掌事略一點頭。腳步不停地進了後院。
圓子回頭將酒樓的門板合上,吹熄了廳裡的燈。
“掌櫃的,還沒歇息?”陳掌事脫下斗篷,坐在炭盆前烤火。
周正放下手裡的帳冊,揉了揉眉心,眼中略有些倦意:“怎麼樣?都說了?”
陳掌事點頭,“按照你的意思,老爺子與張四娘那裡說的都是實話。”
他的身上仍帶著未散的雪意,使得屋子裡有一股冰冷的氣息,周正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錦袍。微笑道:“那四娘是怎麼說的?”
陳掌事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搖了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周正探過身來,手也放在炭盆上烤著手。
“我在笑你何時這麼著緊這個小丫頭。”
周正眸光一滯,他著緊她嗎?也許是吧。那樣的一個小姑娘,盲著眼睛,卻做了許多常人都不能做的事情,包括她那副伶牙俐齒,有時,也逼得他不得不後退幾分。
她常把她的石頭哥掛在嘴邊,所什麼事都推在了那個石頭身上。別人信,他可不信。如果那石頭果真有那個能耐,又怎麼會眼瞧著張家清苦,撒手不管而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四娘,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偏偏又是她的結義大哥,他會放心盲眼的妹妹去做這些事情嗎?這個說法按著人情常理都是行不通的。
周正看著他,凝神沉思了片刻,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她說了什麼?”
陳掌事見他避而不答,怔了怔,他隨著掌櫃的近十年了,還算是瞭解他一些。平心講,他並不認為周正適合做得月樓的掌櫃的,他雖世故但不夠圓滑,對於人心揣摩的還不夠,甚至在該下狠手的時候,心裡的那個善在作怪,以至於貽誤了良機。
“很是驚訝了一番……不過,我怎麼瞧著,也不看不出她的害怕。但凡一個人在聽到戰事的時候,都會有些什麼表現呢?”
“憂慮、恐懼、擔心……”周正盯著那跳躍著的炭火,低聲說道,“驚訝麼……也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