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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梓衿找了個小攤,要了杯飲子解渴,一邊從旁邊的樹上摘了張葉子扇風。
遠遠地便看見刑部張貼的欄子,上頭張貼的海捕畫像早就模糊褪色,可那依稀可見的字跡依舊落入她的眼中。
她喝了一口飲子,涼爽舒暢的感覺滑入腹中,讓她感覺心頭的沉鬱消淡了許多。不由得想起初逃到京城時,那刑部的欄子張貼著她的海捕畫像,那時大街上的人都圍過去看新鮮看熱鬧。人們指著那畫像上的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而如今,那海捕的畫像經歷多月的風吹雨打,已經變得破爛模糊,似乎也沒再有人過問。
她突然覺得寧無憂說得對,世人健忘,無論曾經多麼轟動的事情,都會在世人的心中化作一個模糊的影子,或者是徹底消失。
“喲,下雨了。”
一顆顆碩大雨滴從天而降,不期然便傾盆而下,京城瞬間變得模糊一片。街道上看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煞那間個個抱頭鼠竄,驚慌地跑回家,或者找地方躲雨。
飲子攤主立刻將自己的攤子推到一家酒樓門前避雨,順便也對木梓衿說道:“客官,到裡面避避雨吧,免得淋壞了。”
雨下得不小,木梓衿捉摸著回王府也沒有什麼急事,便進了酒樓,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兩杯熱茶,自己一杯,那賣飲子的攤主一杯。
“謝謝客官。”飲子攤主感激的接過熱茶,笑了笑,“老朽賣冷飲,客官送我喝熱茶。”
“下雨了,難免會冷些。”木梓衿說道,“這京城之中,倒是多了不少西域胡人,熱鬧起來了。”
“這還不算熱鬧。”那攤主說道,“最熱鬧的啊,是安仁坊的薦福寺,老朽大多都是在那裡擺攤賣飲子。”
“今日怎麼沒去?”木梓衿也知道那安仁坊的薦福寺。歷朝有幾位帝王曾在那裡潛龍過,寺內自然亭臺樓閣名花華宇,亭臺戲院應有盡有。
而寺內還住著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高僧,經常為京城中的人講經頌佛,故而百姓最是喜歡去那裡。若是有外國番邦使臣來大成國傳教,那也必須先到薦福寺,看看大成國的宗教的繁華昌榮。
“今日那薦福寺有西域來使去了,皇帝和王爺們都在那裡呢,御林軍和神策軍將寺廟戒嚴了,我們小老百姓啊,進不去了。”攤主呷了口熱茶說道。
“原來如此。”木梓衿點點頭,看來寧無憂此時也是在薦福寺內的。她抬頭,朝著南邊望去,突然覺得一團陰影籠罩下來,如沉沉的雲一般,遮擋了光線。
她一怔,眨眨眼定睛一看,竟是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站在了身前不遠處。那男人目光似劍,濃眉如羽,迫人的氣勢讓人生畏。他一路走過來,與他擦身的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她。
而木梓衿卻一眼就將他認出來了——顧明朗!
自顧明朗大哥顧名城出事之後,顧家人便淡出了朝堂,開始變得低調起來。連這個西北軍的主帥,也不再被派遣出西北。
如今各國局勢和平,就連西域各國番邦都派遣使臣前來,那西北邊疆想來也不如以往那般形勢嚴峻。
顧家人之所以敢貪汙贍軍銀兩,也正是明白西北戰事根本不吃緊,就算貪汙一些,也不會影響戰局。那些西北的邊陲小國,不過就是小打小鬧而已。不能影響大局。
顧明朗帶著一身雨水進來,用手抖了抖肩上的雨,環顧四周,酒樓之內因為避雨而坐滿了人,他的視線最後落在木梓衿的桌位上。他走過來,木梓衿立刻起身,“顧將軍。”
顧明朗輕聲一笑,也不客套,在她對面坐了下來,“過不了多久,我便會調往御林軍,還是別叫我將軍了。”
木梓衿愣了愣,突然想起寧無憂對她說過,有人上奏,御林軍大將軍如今還有一個位置空懸著,建議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