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李未央再不點頭,就很不近人情。
白芷和墨竹都有點憤憤不平,白芷還要說什麼,李未央道:“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去歇息吧。”
相比原先的屋子,這個房間顯然窄小和簡樸許多。但是如今這局面,能有這樣的容身之所已經很不易。白芷憤憤不平地替李未央勉強收拾出了睡覺的地方,回頭冷冷對九姨娘道:“姨娘晚上要睡在那裡?”
九姨娘這樣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不好與小姐睡在一張床上,所以她很識趣道:“就在外面那張榻上。”隨後,她便吩咐了秋菊收拾了一下。
李未央坐在床邊,輕輕擦去了臉上的黑灰,此刻月光如水從窗前傾瀉而下,她的頭髮極長,此刻全都放了下來,潔白月色下似一匹上好的墨色緞子,擦臉的時候,她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回過頭,卻發現九姨娘一直望著她,不由皺起了眉頭。
九姨娘看著李未央,可能是剛剛也受了驚,李未央的容色有些蒼白,明亮的燭火若漂浮的紅光,照耀之下她的膚色更似透明的顏色,彷彿月夜下一株幽幽吐香的蘭花。她不由自主想,平日裡旁人只注意到傾國傾城的大小姐,卻不知道這三小姐的美麗,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李未央看了九姨娘一眼,吩咐白芷:“來的時候,馬車上還有一床乾淨的褥子,拿過來替九姨娘換上。”
九姨娘一愣,似乎有點受之有愧,連忙拒絕:“不必了。”
李未央口氣很淡,說話卻很溫柔:“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夜裡山上風大,姨娘不必推辭了。”
等丫頭安排好了全都退下去,九姨娘卻輕聲道:“三小姐,你是個好人。”
李未央笑了笑,卻不說話,和衣躺在床上。
九姨娘看了她一眼,走到桌邊,用指甲輕輕挑了挑燭心,不知不覺間,那蠟燭開始散發出一陣輕微的,很難被人所察覺的香氣。
李未央突然笑了:“九姨娘,你脖子上的項鍊,真的很美麗。”
九姨娘像是吃了一驚,趕緊回過頭,卻看到李未央的臉上沒有一絲異樣,她不由壓下心頭忐忑,道:“這是一條赤金打造的七寶鏈,是老爺送給我的。”
李未央點頭,狀若不經意地道:“這條鏈子,價值百兩黃金,只怕還不止,父親真的很寵愛你。”
九姨娘心頭一顫,道:“真的這樣貴重?”
李未央微笑著點頭,這條項鍊墜是用赤金蓮花鑲著的火貓眼寶石,自然貴重。不僅如此,九姨娘頭上帶著的赤金的鳳釵,嘴裡還吊著一串明珠。耳邊、手腕和手指上帶著的首飾也全部都鑲有寶石,在燭光的照耀下,她全身都是亮光閃閃,一看就知道十分貴重。此刻九姨娘臉如凝脂,眼色悽迷,腮邊桃紅,再配上那迷離如水的燈影,簡直入水中豔影,如夢似幻,動人心魄,只是——她的神情中,實在是慌張的很。
看來,是不習慣做這種壞事了。
李未央看了一眼那燭火,笑了笑,道:“九姨娘知道,為何我父親這樣寵愛你呢?”
九姨娘心頭一跳,不自覺地咬住了嘴唇。
李未央嘆了一聲,道:“很多年前,我父親外出踏親,遇到一個很美貌的小姐,心生愛慕,許下三生之盟,並且答應她,會納她為平妻,和大夫人共享尊榮,可是……當時父親還不是丞相,大夫人的孃家又十分厲害,大夫人堅決不同意讓那女子進門,竟然以聘則為妻奔則妾的名義,將她當作了一個普通的小妾,後來那女子懷了身孕,父親欣喜異常。但是很快父親外派公職,大夫人用養胎為名阻止那女子同行,誰知就在生產那日,女子原先的未婚夫家前來鬧事,害得她受了驚,難產而死。父親回來後十分傷心,可是畢竟他奪了別人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