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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告誡我輩,當為民僕役,不可虐民。”

朱慈烺對於張詩奇如此引申朱元璋的本意並不認同,因為他很清楚他的這位祖宗只是對民眾有同情的**者,絕沒有半分民本主義的思想。然而朱慈烺是個現實主義者。並不介意這種意識形態上的差異,只要能夠執行他的意圖。無論什麼樣的人都能被接納。

張詩奇雖然沒得滿分,但也算表明了立場,願意堅定走太子路線。

朱慈烺道:“汝陽縣只會唯唯諾諾,至今還賴在汝州不肯回去。既然他不回去,你便去吧。明日便出令旨,等我下次路過汝陽時。但願能見一番新氣象。”

“謝殿下提攜!”張詩奇興奮地渾身打顫,拜倒在地。

大明的官與吏是兩個世界。雖然二祖設計制度時,都希望有一定比例的官員能夠從吏員中選任,這樣可以熟知民情,又因為自己的出身而善待下民。然而到了現在。吏員三年一考,三考轉官的制度已經難以落實,其本人更成了官員的奴婢僕役,可以呵斥責打。

“我再送你兩個字,須臾不可輕忽。”朱慈烺站起身,命人鋪紙研墨,腦中略一構思,飽蘸了墨汁,以隸書寫下“公僕”兩字,也無落款用印,示意張詩奇過來收取。

張詩奇凝神屏息,只覺得這兩字內涵深遠,而且筆力頗勁,間架有度,完全可以找人制成匾額,高懸內堂作為自警。

“多謝殿下賜字!”張詩奇再次謝道。

朱慈烺看著自己的字卻頗為意外,自從出宮之後他就再沒練過字。提筆書寫也是以行草為主,只求一個“快”字。沒想到如今寫出來的大字非但沒有退步,反倒還有些別樣的東西在裡面。

“你看這字,是不是太過骨感了?”朱慈烺突然問張詩奇道。

張詩奇站了過來,微微點頭:“骨肉尚算均勻,殿下臨過禇遂良的字?”

“只是臨過姜先生的字。”朱慈烺道。

張詩奇“呀”了一聲,暗道自己真是年老昏聵了!姜尚書曾做過日講官,是天天給太子上課講學的老師啊!想他那樣的書法大家,教出來的學生難道字會寫得不好?

“若是不丟人現眼,就裱起來,只別說是我寫的。”朱慈烺放下筆,伸了伸腰,見外面天色仍舊漆黑一片,沒有絲毫亮色, 又道:“張先生且再睡會兒,我去西面看看。”

張詩奇將朱慈烺送到階下,直等太子殿下進了西廂的作戰室,方才回到屋裡。他先捅了捅了暖爐,趕出一股熱氣,又加了一件厚袍子,這才坐下靜靜看太子殿下的“公僕”兩字。雖然眼睛落在字上,腦中卻是忍不住回放著從見到太子到太子離去的每一個畫面。

——太子嫌汝陽縣不肯回去……這賊軍圍城,你讓一個文官怎麼出去?

張詩奇心中暗道,旋即又想到自己那位年輕的上司吳偉業,當日也是領了差事賴著不走,最終被困在汝州。如此說來,其實太子明面上沒有催促,但內心中其實是很不滿意的。張詩奇抿了抿乾裂的嘴唇,暗道:既然是僕了,就該有個僕的模樣。大軍圍城又不是真個水洩不通?就冒一回風險又如何!

……

佘安率部趕到預定的紮營地點時,天色已經快黑了。劉宗敏沒有讓他安生紮營,早就派了一隊馬兵過來襲擾。東宮侍衛營勝在步卒,雖然以長槍陣打退了賊兵,卻是追趕不力,沒能取得值得稱道的戰果。

營寨剛剛紮好,尚未來得及修建工事,天便下起了雨。這雨越下越大,到了後半夜幾乎成了瓢潑大雨。這樣的情形下,莫說是火器,就連短兵相接的貼身戰都打不起來。然而按照操典,佘安不敢放鬆警惕,仍舊派出探馬、伏路,一應崗哨俱全。

劉宗敏的確想過來個夜襲,還沒出發便得到訊息,說是斥候與官兵的夜不收屢屢相遇,想來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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