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難堪一戰啊!”
朱慈烺深吸一口氣,良久方才緩緩吐出來。他點點頭,道:“晉藩兩位郡王那邊我會派人去說,不過東宮侍衛營還是要隨我取道太原,班師回朝。”按照大明典制,客軍的糧餉由沿途州縣供應。若是全盛之時。大軍行進只需尋最短最快的路,各州縣多少都有糧食可供軍中食用。如今卻必須選擇有糧的城池行進,否則很可能軍中斷糧。
朱慈烺要回北京,自然也得遵循這規律,終不成從荒瘠無人之地飛過去。蔡懋德聽皇太子要去太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於還是道:“殿下若是走太原,正可以在晉王府駐蹕。”
皇太子住在晉王府這是“禮”所必然。只要想想鄉下來親戚總要住在家裡才算不失禮儀,就可以明白“親親”的傳統是如何強大。不過由巡撫特意點出來。這其中就大有深意了。
朱慈烺權當不知,點了點頭,繼續軍議,不讓議題跑偏。因為想到山西也不是久留之地,一沒有守禦之兵,二沒有天塹地勢可用,就算打贏幾場區域性戰鬥也不可能扭轉整個戰局,反倒有被拖死之虞……朱慈烺決定不在山西進行無謂的消耗。儘快前往預定的根據地——山東。
既然做出了戰略決策,朱慈烺便有條有理地進行任務分配。除了蕭陌和蕭東樓為了誰殿後狙擊闖賊追兵略起爭執。其他事項皆是言出法隨,毫無爭議。這也讓蔡懋德大開眼界——他只見過互相推諉不肯賣命的將軍,還沒見過爭搶著要打仗的軍隊。
“以上,軍令部速度起草命令,鈴印之後當即下發。”朱慈烺交代完,環視當場。乾淨利落道:“散會!”
“禮!”田存善站前一步,大聲宣佈道。
東宮已經將能夠簡化的禮儀都簡化了,甚至到了能省一個字就省一個字的地步。
眾軍官聞聲而起,以右拳輕捶左胸,算是行了軍禮。
蔡懋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令行禁止的軍隊。看得瞠目結舌,對於自己該如何行禮告退茫然無措。他懵懵懂懂就要隨著眾軍官退下,突然聽到皇太子叫道:“蔡先生,且慢一步,我與你說話。”
蔡懋德連忙站住,畢恭畢敬等候垂訓。
朱慈烺一笑,走下主座,隨便坐了一張座椅,拍了拍身邊的椅子扶手:“先生坐。”
“臣惶恐!”蔡懋德當即拜倒在地。
皇太子身邊的座位可是他能做的!
“無妨,請坐了說話。”朱慈烺堅持道。
蔡懋德這才緩緩起身,小心翼翼地挨著邊坐了,簡直比站著還累些。
朱慈烺心中一笑,真該讓吳��蚴切鞇�錘��痙兌幌碌摹�
不過這種被人敬畏的感覺……的確比被人無視要好太多了。
朱慈烺清了清喉嚨道:“適才蔡先生似乎有話要說。”
“是。”蔡懋德心中感念皇太子的禮遇,起身拜道:“殿下!臣近日接連收到晉王手書,要召臣回太原,心中踟躕難定,懇請殿下裁斷。”
“可是太原有事?”朱慈烺問道。
“有熊將軍巡控河水,周將軍扼守代州,太原會有何事?”蔡懋德無奈道:“只是晉王殿下太過小心罷了。”
小心者,膽小也。
朱慈烺明白了蔡懋德的意思。這位巡撫是想拿他當擋箭牌,只要東宮侍衛營去了太原,他就可以繼續留在平陽駐守,防止李自成渡河。明白了蔡懋德的一片苦心,朱慈烺由衷感覺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他以皇太子代皇帝親征的身份,手持尚方劍和龍節,尚且調不動孫傳庭,說不服一個縣令……蔡懋德竟然會為了一個毫無實權的藩王的手書而苦惱!
若是讓蔡懋德巡撫陝西,說不定還能拉些壯丁走。
“晉王那邊我自會去說,蔡先生安心守好平陽。”朱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