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或是永王懷有異心,欲圖在軍中結黨。
不論世人如何評說,朱慈炤卻在京師講武堂裡適應了下來,並且時常饒有興致地聽同學們討論誰是永王本尊。唯一讓他氣惱的是,同學都在“朱家子”中選擇,而他這個“朱勇”卻是最先就被排除的。
“你一副小娘氣概,就是套上龍袍也不像親王呀。”單連田直言不諱道。
鄭崇元惡意滿滿地點頭附和。甄國棟則呵呵傻笑,不肯得罪金主。
這也是朱慈炤最為傷神的事。他本質上是個溫和缺心眼的小男生,不同於皇長兄的霸氣四射,也不同於二哥定王的目中無人,他更像是崇禎和田妃的集合體。在容貌上遺傳了田妃的甜美,性格上則遺傳了崇禎的小文青。
“有種跟我去跑幾圈?”朱慈炤只能以此來掙回面子。
在新生之中,朱慈炤的體能算是拔尖的,戰術動作也有底子。他尤其擅長兵法課,因為在同學們對沙盤表示驚詫的時候,他早已對此熟悉得不能再熟了。
這都是以前跟參謀們混在一起積累下來的本錢。
三人知道又揭了室友的傷疤,哈哈笑著結束了這場討論。
無論如何,在總訓導部的有心推動之下,永王投軍——其實是就讀軍校。被拔高到了新的高度。京師大街小巷都討論著與親王成為同窗的可能性,也的確有人真的付諸實施。
其實對於尋常小康之家而言,送次子或者庶子去讀軍校是最好的選擇,既減輕了家裡的負擔,又能獲得教育,畢業之後就能入仕。簡直是國子監的待遇。
當永王從軍的熱議漸漸平息,深秋的氣息也漸漸來到了京師上空。就在人們在慶祝收穫的時候,新的輿論炸彈爆炸了。
原大都督府總訓導部少校訓導官李邦發自願退役,被委任為順天府府丞。
李邦發原本只是希望藉助家族勢力取得一個地方知府的職位,好讓他在本府推動“漢社”理念。誰知道這件事驚動了皇太子殿下,親自關照吏部,實授順天府府丞。
雖然從一把手變成了佐貳官,但順天府本身的地位與外省的參政一級。全國各府的長官都稱為知府,惟獨順天府長官官稱府尹。其他各府的佐貳官為同知。順天府的佐貳官為府丞,由此可見一般。
“一個少校竟然可以轉正四品的文職!這還有體統可言麼?這讓天下讀書人何其心寒!”
這種論調並非某個人的一家之言,而是代表了從京中到地方的許多人。
試想一個仕途順暢的讀書人二十五歲釋褐——這已經十分不易了,如果沒有選為庶吉士,則要觀政一年,然後授予實職。一般而言實職是在七品,三年一考,三考考滿能做到一府黃堂。也就是四品上下。也就是說起碼要經歷十年宦海風波,且異常通達。沒有任何波折,才有資格成為順天府丞。
李邦發才從軍幾年?
這不是捷徑又是什麼?
世上最不公平的事並非捷徑的存在,而是別人有捷徑,自己卻沒有。
當這個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自然會有人發出怨言:天子如此輕視讀書人,那咱們都去當兵好了!
怨言就是如此。缺乏理智,錯誤的評估自己。
首先,並非人人都能當兵,還需要體檢合格才行。
其次,讀書人已經不稀奇了。
“朝廷去年在教育上花了歲入的百分之二十。每收上來五兩銀子。就要拿一兩花在教化百姓上。又在各縣、村、鎮設有蒙學,在府有鄉學,在省有學堂,在全國則有大學。優渥尊師,厚幣奉道,如此天下誰人不是讀書人?
“如今國家法令日嚴,人人皆要登記服役,保家衛國。此令之下,人人皆是武人,又何以別目視之?”
崇禎帝已經吃完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