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想不透,就問她:“蘇適帶女朋友來吃飯,我們打扮得那麼光鮮亮麗幹嗎?我是他姐,又不是去砸場子的前女友。”
“我們得撐住氣場,讓她知難而退啊!她連我們這關都過不了,還想入你阿姨的眼?”
仔細想想,我覺得她說得也挺有道理。
於是就這樣,在四五年的時間裡,我和童虞茜樂此不疲地參與著蘇適換女朋友的遊戲,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攪黃了他的戀愛。
如今童虞茜強烈要求我把夏彤帶去,多半也是想看她出醜。
回國後我曾跟爸爸去過幾次南郊馬場,那邊有全玻璃結構的花房,亦是家主題咖啡廳,很適合唱個慵懶的下午茶。童家選擇在南郊馬場舉辦慶功宴,活動內容不外乎就是喝喝咖啡、騎騎馬什麼的了。夏彤那樣的女孩子從小就身無長物地長大,必定很難融入我們的圈子。我想,以童虞茜的功力,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夏彤丟人丟到姥姥家。
蘇適介紹夏彤給我認識之前,至少應該抖了一半的料給她,不出意外的話還會讓她離我和童虞茜遠點。可我通知夏彤的時候,她居然很開心地答應了。我有些捉摸不透,同時又有些於心不忍:夏彤和蘇適那些前女友不太一樣,除了門當戶對這一條,無論外貌還是學識,她配蘇適都綽綽有餘。
猶豫了半天,我心一橫:不管了,阿姨交給我這個任務,我好歹也要給她個面子,象徵性地費費心。就像童虞茜說的,如果連我們這關都過不了,她就更別想人阿姨的眼了。
我給夏彤發了條資訊,確認了一下碰面的時間地點,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我的騎馬裝。
從英國回來後我就再沒騎過馬,那幾套騎馬裝也不知被我扔在了哪個角落。翻了好半天,我才從抽屜的塑封袋裡找出一身。非常熟悉的一套騎馬裝備:白色襯衫、棕色馬甲、棕色褲子、棕色馬靴,這是宋南川送給我的。
我莞爾,拿出衣服在鏡子前比了比。衣服還是那麼合身,很襯我的膚色。宋南川的眼光一向都是很好的。
我差一點就忘了,三年前,是宋南川在英國約克郡的馬場教會了我騎馬。他騎馬的樣子比他在講臺前上課時還要迷人,在陽光下策馬的他彷彿天生就是英倫貴族。他在馬上向我伸手、對我微笑的畫面,至今仍停留在我記憶中最敏感的地方。
我不敢繼續回憶,我害怕再這樣下去,即便是虛幻的他也能讓我越陷越深。畢竟,我曾經是那麼地愛他。
我收拾好衣服,匆匆地出了門。
剛下過雨,整個A市就像開著加溼器一樣,水意朦朧,像極了五年前我初到倫敦時的樣子。這讓我又忍不住自動在腦子裡匯入了倫敦生活時的記憶,夏彤幾次跟我說話我都沒聽清楚。
她有些擔憂地問我:“馨馨姐,你沒事吧?”
“沒事。你坐穩了,這段路有些顛簸、馬上就到啊!”
從市區到南郊馬場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而我們走的這一段是正在施工的土路,窪地積滿了水。幾次趟過水坑,車窗玻璃上全是泥點子。作為一個標準的雙子座,我的強迫症隱隱地想要發作。
好在馬場的玻璃咖啡廳已經近在眼前,我示意夏彤:“你先下車吧,沿著木棧道去前面的咖啡廳等我。就是那個玻璃花房,看到了嗎?我去洗下車。”
夏彤一聽,顯得有些拘謹:“我還是跟你一起去洗車吧!”
“停車場離咖啡廳太遠了,停好車我們得走回來,你又穿著高跟鞋。”
其實我表達的意思是,萬一踩了一身泥,她少不了要被童虞茜她們嘲笑。不過這半句話我沒說出口。她不會騎馬,我讓她打扮得漂亮點,她便踩著高跟鞋過來了。而我直接一身騎馬裝,走點路也沒關係。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