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不斷發展和創新,醫生不敢開展新業務,不能放開手腳去工作,那勢必影響醫學的發展。醫院要舉證倒置,醫生就要拿出更多的檢查結果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這勢必也會加重患者的醫療費用。
每一個醫生在上大學時,“希波克拉底誓言”都是必修的,我相信絕大多數的醫生都有良好的醫德。我自己也無愧地把自己列在其中。那麼既然問心無愧,為什麼害怕病人記錄或錄音呢?因為我希望能在一個相對輕鬆的環境中去工作,和患者成為朋友,互相信任、互相諒解,共同戰勝病魔。
其實上面說的那位老人是很善良的,經常像長輩一樣關心我,他做記錄只是怕忘記什麼東西。但是現在社會上各種各樣的負面報道多了,使我們天天生活在惶恐中,我們在刀刃上艱難地行走,稍不留神就可能跌倒,弄得遍體鱗傷。
不知道我的困惑還要持續多長時間。我們要建立和諧社會、和諧醫院,單靠醫療機構的努力是不夠的,需要的是患者和醫療機構共同努力。
死亡真相(1)
上世紀80年代初,一個臘月三十的凌晨5點,我正在縣醫院婦產科值夜班,突然有人敲門,急促地喊道:“王大夫,王大夫,快起來!”我開門一看,見是醫院的總值班小吳,連忙問她有什麼事?她小聲地對我說:“你們昨天做的那個吸宮病人死啦!”我一聽,頭“嗡”地一下就炸了,忙問:“怎麼回事?她在哪兒?”小吳說:“人在旅館裡,咱們快去看看吧。”於是,我跟著小吳一溜小跑直奔病人的出事地點。路上,我仔細回憶著病人來醫院就診的經過……
臘月二十九下午,我同年輕的高大夫一起在門診接待了一名由丈夫陪同就診的病人,該病人25歲,停經近五十天,要求流產。經內診檢查,發現病人子宮明顯大於停經月份。我問她有沒有記錯月經時間?她說沒有。我問她是否噁心嘔吐?她說特別厲害。聽了病人的陳述,結合臨床檢查,我立刻考慮病人可能是葡萄胎。例行術前常規檢查後,由高大夫給病人進行吸宮手術,我在旁遞器械,協助高大夫,手術過程十分順利。當檢查吸出物時,果然發現了葡萄珠樣物。我當即告知病人懷的是葡萄胎,必須住院治療,還需做第二次清宮手術,並進行尿樣追蹤檢查。
由於已是臘月二十九,病人和她丈夫聽說需住院,便一口回絕,堅持要回家過年。經百般勸說無效,我們只得同意,並再三對他們強調,一週後務必來院複診。病人當時答應了,走前還說,現在時間已晚,趕不上回村裡的汽車,只能在附近找個便宜點的旅館湊合一晚,明天再回家。我們再三囑咐其丈夫要照顧好病人,講明注意事項,然後送走了他們。
回憶病人從就診到手術的整個經過,我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但眼下人命關天,心中難免忐忑不安。迎著塞外嚴冬刺骨的寒風,趕到病人住的旅館時,我已渾身是汗。病人住的是一間破舊的小平房,門外有幾個人正傻站在那裡,見我來了忙讓開路。我一進屋,見病人躺在髒兮兮的土炕上,上前一摸,呼吸心跳早已停止,棉被子上有大片嘔吐物,掀開棉被一看,病人下面紙墊上只有少許血跡,我考慮與手術關係不大,可畢竟病人死了,究竟是什麼原因,還是放心不下。
天亮後,這件事就在醫院內外傳開了。很多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這個說,醫院把病人給治死了,這還怎麼得了啊!那個說,要真是這樣的話,以後誰還敢到醫院看病啊!更有人添油加醋地說,這簡直是草菅人命,這樣的醫生就得判刑。一時間,滿城風雨,總之是把病人的死全部歸咎到了醫生身上。有的同事跑來問我,安慰我。我一五一十地給他們解釋,告訴他們病人的死不是手術造成的,可從他們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們對此將信將疑。我心想,我就是有再多的嘴也不可能逢人就講、見人就解釋啊,看來這黑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