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皇位傳給蕭君綽，令他姬氏一族的天命再延一世。
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想法在不斷改變。
到了現在，姬鴻忽然懷疑，這天命，真的是他姬氏一族能夠沾染的嗎？
那恐怖的天運壓力，連一國之主的他都沒有反抗的能力。
沉思許久，姬鴻讓萬福去將顏師聖請來。
盞茶不到的功夫，顏師聖和萬福來到御書房。
見得姬鴻這般模樣，雖然早有猜測，可顏師聖還是不免神色一肅。
姬鴻輕咳幾聲，而後揮手讓宮人和萬福都退下。
“先生，朕撐不住了。”
“陛下洪福齊天，切莫如此悲觀。”
姬鴻搖頭：“在我這個將死之人面前，先生能否告訴朕，學宮的打算？”
顏師聖沉默，權衡片刻，開口道：“老夫打算讓錦年走聖賢的路。”
“僅此而已？”
再次沉默數息，顏師聖沉聲道：“先成聖賢，再登皇位。”
“哈哈哈…”
姬鴻大笑，引動了傷勢，又咳出幾口鮮血。
“祂允許嗎？”
姬鴻口中的祂，顏師聖自然清楚。
“前人能成聖賢，後人有何不可？”
這次，換成姬鴻沉默，半晌，悠悠道：“朕讓元天罡算過，這一世的天命就落在許錦年頭上。”
顏師聖瞳孔一縮，面色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
姬鴻看了他一眼，繼續開口：“聖賢者，超越了世俗，甚至不受壓制。
可若是成了帝王，先生以為現在的祂還允不允許許錦年成聖賢？”
顏師聖心潮起伏，這是一個先後順序，實力和地位的選擇。
先有地位，就是登上皇位，天地還允不允許一位長生且不受天運壓制掌控的聖皇出現？
顏師聖也無法猜測，但從上古之後，再無聖皇，已經可以猜測一二。
而先有實力，再匹配地位，誰想許錦年竟然已經被天命加身。
這是天地在推著他坐上皇位，不要都不行。
念此，顏師聖心頭越發沉重。
從這裡，似乎已經得到了答案。
天地似乎並不想看到許錦年成為聖賢。
達到了目的，姬鴻沉吟：“自古以來，唯有以人運對天運，否則除了聖賢之外，誰能違逆天命？
先生想必也不會讓許錦年先登皇位，可世事易變，總不能把社稷先拱手讓人……”
其他世家沒有天命，可若是把江山社稷讓出去，誰知道天命會不會生出變故。
姬鴻的意思就是讓他姬氏一族的人繼續執掌社稷，等許錦年證得聖賢，到時候便不必顧忌這麼多。
雖然過程有了不同，可結果卻與姬鴻當時的打算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