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韓樸才連罵帶氣的把話說明白了,只把姜氏驚得連下巴都要掉了。
合著,自家住著的那位好侄子因被韓樸拘著,不得出去消遣,竟偷偷的把韓樸給告了一狀!
家中老太太看過信後信以為真,以為韓樸是見韓笵聰慧,生怕他考過自己的兒子,才把韓笵整日家拘在家裡,不讓他出去同京中名士走動學習打關係,反帶著自家兒子四處走動謀前程。
那文媽媽的話陰陽怪氣,只道:“我們四爺是個最聰慧不過的,以前在咱們汾安老家時便是如此。老太太說了,四爺不比別家孩子,不是關在屋裡死讀書就能有前程的——那樣讀出來的不都傻了麼?四爺好動,跟二老家爺的公子自然不同,二老爺雖是好心,可反到……
老太太說了,這一回春圍就算了,她老人家也不計較,好在四少爺還年輕。老太太已經給四少爺安排好了住處,便不打擾二老爺了。四爺是個最有孝心的好孩子,雖二老爺法子不對,可三年後四爺得了好前程必不會忘了二老爺的,二老爺這幾年便不必費心教導了。”
老太太把自己在京中的陪嫁院子收拾出來,又特特找了幾個最是衷心不過的妥帖人過來服侍,再把之前在家中服侍韓笙的十來個丫鬟全都送了過來。
文媽媽提前十來天就到了,已先一步把那院子收拾出來,就是怕韓樸藉口院子久不住人,還需打掃,硬壓著人不放。等院子都收拾妥當了,這才帶著老太太的書信親自過來同韓樸說道的。
姜氏兩眼瞪得渾圓,合著,她們還當那韓笵考不中,竟是自己家裡從中作梗不成?!
愣了半天,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老爺,這也值得氣?他願意走,就讓他走好了,那是個什麼樣子的……”想想,到底沒說出難聽得來,只勸道,“既然老太太都安排妥當了,咱們也沒有攔著的理。”
韓樸這時氣方消了些,無力坐到床邊,長嘆一聲:“沒這麼簡單,他到底姓韓。聽過來的那些下人話的意思,老太太這回是把她以前孃家的有的關係的人都打點過了,不指望著咱們。可真要出了什麼事,我這個嫡親叔叔怎有可能不管?!”
當年,老太爺一沒,韓家大房二房便分了家。可分歸必,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韓字來,且韓笵初來京中時,又是住在韓家,就算人家知道那是大房的人,有心的,也會把這事往韓家二房身上潑——誰讓韓家這一支除了韓樸外便沒什麼在京中為官了的呢?
老家來人,打著老太太的旗號把韓樸數落了一頓,自從中年以後,除了受過皇上的氣外再沒怎麼忍過別人氣的韓樸大發了一通脾氣。他不是愚教之人,於自己長兄家的這個庶出的四兒子也早就盡到了長輩的責任。
第二天一早,二話不說就讓人把韓笵的東西收拾妥當,趕早全都給送到老太太的那個宅子上去了。
韓笵自打頭一天晚上見過文媽媽後,更是心裡急得不行,聽說二叔許自己滾蛋了,竟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帶著東西就出府而去——關了他這許多日子,總算再沒人拘著自己了!
等到了那處宅子,見不過是個二進的小院子,且雖修繕過一些,到底多年沒人打理了,頗有些陳舊——韓家人閤府都在汾安老家,誰還在京中特特留這等院子?
這處宅子是韓老太太當年隨著丈夫在京為官時的陪嫁,後來離京回老家之時,別的鋪子、宅子都處理掉了,這一處的院子是因著一時沒找著合適的買家,方留了下來,再加上院子又小,花費不了什麼,才沒處置,沒成想這時倒派上用場了。
撇撇嘴,拿這裡跟韓家比了比——又小、又破、又舊……不過好在沒人管。
又見幾個伺候自己的丫鬟一個個含著眼淚迎了出來,見著自己便往懷裡撲,那點子因房子太小的不快這才散了個差不多:“哭什麼呢?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