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入香?”
“閣下難道不知,對大香師來說,萬物皆可入香。”
“在下確實聽過這等傳言,但……現在參與辨香的可不是大香師,雖說黃香師亦非等閒之輩,但畢竟未能邁過那道門檻,如何能以萬物為香?”
“你又如何曉得這不是大香師的意思,依我看,今日這場辨香,定不會讓我等失望。”
“那是那是……”
……
黃香師於案上擺好香器後,抬起臉看向景仲:“黃某需要一點玉粉。”
這是要從玉印上磨下一點玉粉,景仲雖之前就知道需如此,但此刻心裡還是遲疑了一下。這畢竟是景公留下的最重要的玉印,平日裡連他夫人都輕易看不得,即便是他自己,觀摩一番也是要輕拿輕放,不敢有絲毫大意,生怕碰著一點,現如今卻要讓玉匠動手去磨。
這實在是……不自覺地,景仲又往白焰那看了一眼,卻見白焰朝旁邊的玉匠頷首,景仲暗暗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那就請吧。”
年過半百的玉匠朝這些貴人行了一禮,再看向花嬤嬤那邊,見對方沒有表示反對,這才抱著自己的工具上前去。
軟香玉之所以有個軟字,即是因為它的硬度是玉石中最低的,琢玉的砣器可以輕易磨去它的一部分。
眾目之下,玉匠輕輕吐了口氣,然後慎之又慎地拿起一枚玉印。
不消片刻,三份同等量的玉粉就都分別被盛入做好標記的瓷碟中,廳內的異香似乎比剛剛濃了幾分。
黃香師上前細細看了一番,微微頷首,然後看向川烏:“閣下可是也要用這玉粉來辨香?”
川烏似不屑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神態極為傲慢。
黃香師也不生氣,回到香席重新坐下後,看了柳璇璣一眼。柳璇璣微微頷首,黃香師便朝另外兩位香師坐了請的手勢,然後開啟香盒,請在場的幾位大香師確認,此香盒裡三份新調配的香品,皆是同樣的合香。
一般沒有完成的香品,是極少拿出來示人的,更何況這還是來自天璇殿的未完成的香品,甚至,這是不是出自柳大香師之手,還不一定。所以別說是在座的賓客,就是崔飛飛和謝藍河,接過黃香師的香盒時,心裡都多了幾分慎重。
片刻後,崔飛飛抬起臉,讚道:“黃香師好個奇巧的心,這樣的香,實在讓人期待其成品會是何等驚豔。”
黃香師忙道:“崔先生過獎了。”
謝藍河未多言,只是微微點頭,算是認可了。
因崔飛飛這句讚歎,在座的賓客愈加按捺不住,就是那川家三兄妹亦是都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三個香盒。
而當香盒送到他們手裡時,他們面上的表情是一種不太正常的認真,神色都斂住,連呼吸都小心了幾分。白焰默不作聲地看著,沉靜的目光從在川連臉上停了一會,然後落到花嬤嬤身上。
花嬤嬤似乎有點不耐煩,正緊緊鎖著眉頭,唇抿得緊緊的,嘴角兩邊的法令紋愈加深了。
許久之後,川家三兄妹才放下香盒,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川烏同謝藍河一樣,什麼也不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但不用於謝藍河的平靜,他目光似乎閃了閃,有種按捺不住的激動,只是面上不表。
倒是川穀和川連,放下香盒後,就都垂下眼,神色收斂得很小心仔細。
黃香師拿香匙取玉粉時,景仲只覺得自個心臟正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動,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他不停地往白焰那看,希望能得到一個安心的眼神或是提示,但是什麼都沒有。
“那麼一丁點玉粉加進去,能起到什麼變化?”景大爺向來對這等風雅之事少根筋,實在沒耐心欣賞那幾位香師調香時慢吞吞的動作,轉過頭對景三爺道,“你說他們能聞出什麼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