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巷子裡。”
寒刃看著寒立轉身,忽然喊了一聲:“小弟。”
寒立頓住,轉身。
寒刃卻沒有看他,眼神空洞洞的,不知看向何處,好一會才幹啞著聲音道:“你知道嗎,這幾天,我一直很後悔,很後悔……”
寒立忍不住問:“你後悔什麼?”
寒刃慢慢垂下眼:“後悔沒有認清自己,是個多麼卑劣,又多麼軟弱的人,最後……終於是害了她。”
寒立皺著眉頭道:“你不必自責,做這一切的都是我,我才是那個最卑劣的人。”
寒刃搖頭:“你錯了,從我一開始,禁不住私心,向郡主表白心跡,就已經是在害她了;後來又禁不住貪慾,任她與我私定終身,更是將她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再後來……”寒刃說到這,聲音已經哽咽,喉嚨上下動了動,再難說下去,只是抬起臉,目中隱約閃著水光。
“我,想見她最後一面,不然,死不瞑目。”
此時正好是黃昏與夜晚交接之時,朦朧的色彩籠罩天地,讓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神秘,那麼悲涼。
“我去叫馬車。”寒立覺得自己不忍再看下去,這是他的大哥,他最崇拜的人,若是可以,他願意為他去死,唯見不得他變成現在這樣,於是轉身就走。
寒刃沒有再挽留,眼睛一直看著天空。
寒立又是直接躍出院牆,然後消無聲息的走出小巷。
然而,寒立出去沒多久,寒刃忽然對著虛空開口:“讓我見郡主一面,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虛空中沒有人,自然沒有人回答他。
只是,過了一會,寒刃又接著道:“我知道,你看著我有好幾天了,出來吧,我現在這樣,也做不了什麼。”
片刻後,那院子的拐角處果真走出一個人影,也不知他在那多長時間了,剛剛寒立居然沒有發現。
白焰慢慢走到寒刃跟前:“怎麼發現我的?”
寒刃吃了地笑了笑:“我也很奇怪,都快死了,直覺卻比以前無病無災的時候更準。”
白焰又問:“你剛剛怎麼不說?”
寒刃這才抬起眼,也打量了白焰一眼:“閣下,不像是蠢笨之人,竟問出這等話!他既然都發現不了你,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告訴他有何用,說了也只會害了他。”
白焰打量著他:“你並沒有受傷,看著也不像是病了。
寒刃卻沒有搭理這句話,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於是開門見山地道:“你能帶我悄悄進入驪園?”
白焰搖頭:“景府的護院本就不簡單,如今驪園除了有南疆那幾位侍衛外,還有官府的人,寒立說的沒錯,帶著你,沒法消無聲息地避開他們。”
寒刃問:“你,不是大香師?”
白焰搖頭,卻問:“你說的秘密,指什麼?”
寒刃打量了他好一會,才道:“你不是大香師,但你還是有法子帶我進去,讓我見郡主,是不是。”
白焰道:“這得看你的秘密有多大。”
寒刃笑了:“足夠大。”
白焰卻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寒刃忽然有些難受地喘息了幾次,然後才又道:“跟這一切都有關的,一個秘密,郡主的死,除了我,對他們而言,無足輕重。”
白焰依舊不為所動。
“我是南疆人,祖祖輩輩都是,這個秘密說出來,我就是背叛,不僅背叛了王府,也背叛了南疆。”寒刃說著就閉上眼,“我現在,能說的,只有這些。”
外面已經聽到馬車的聲音了,接著聽到寒立在門外開鎖的聲音,白焰往後退了兩步:“今晚。”
寒刃睜開眼,本已死灰的眼睛在那一瞬,一下露出光彩:“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