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的那一個夜晚,顧淮桑時隔多年後第一次出現在他眼前,身穿豔紅色晚禮服,驚豔出現在他的訂婚宴上。
江家所有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身邊的未婚妻也雪白著一張臉。
但是隻有他,目光專注,仔細凝視她每一分每一寸。
她還是沒變,和當年在酒吧的她一樣,妖嬈而富有風情,是每一個男人一看就會深深銘記的女人。
也是他江淮嶽一直放在心底,愛著,卻也恨著的女人。
她走到他面前,無視他身邊妝容精緻的未婚妻,纖纖素手拿著和紅裙一樣顏色的紅酒杯,對他微舉:“江淮嶽,當年你說過,待你事業有成,就會用八人抬的大轎把我娶進門,現在我不要八人大轎,你娶不娶我?”
身邊所有人都靜默,但是當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答應,江淮嶽卻只是深深看著她,道:“年輕時的承諾,是可以不作數的,桑桑,這是你教我的。”
她舉著酒杯的手微頓,於是,江淮嶽轉而看向她杯裡的紅酒:“這是我的訂婚宴,如果要敘舊,來日我訂時間再和你聯絡。”
疏淡的話語,有禮而懂得進退,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商場上舉步維艱的少年,這些年他做下的業績讓所有當初對他有質疑的人通通閉嘴,但是這些世故沉著,今日他卻用在了她的身上。
那天晚上,訂婚儀式圓滿完成,她站在場邊,親眼看著他在燈光下,把訂婚戒指套在了另一個女人的無名指上,側臉一如當初,純粹俊美。
她頂著大哥的怒火,頂著所有人的不贊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顧淮桑知道,他恨著她,但是卻也如她愛著他一般深愛著她,所以她沒有發怒,靜靜看著一切都結束,看著他把一臉不安的未婚妻送上回去的車,看著他終於把目光重新放在自己身上。
多年不見的昔日的戀人,如今相見,卻發現無話可說。
他們早就錯過了那個最適宜向彼此解釋的時候。
“你不該回來的。”他看著她,四處無人,他終於以那個身份對她說話。
然而顧淮桑卻當做沒有聽到他的話,只問:“你的承諾是不是真的不作數。”
問這句話的時候顧淮桑表情很認真,認真到讓江淮嶽又一次感覺到深深的力不從心感。
“桑桑,我已經準備結婚。”
然而顧淮桑卻輕笑:“江淮嶽,你是明白我的,只要有一天你沒對我說不愛,就算你已經結了婚,我也會把你弄到手。”
這句話無禮又囂張到了極點,卻是用盡了顧淮桑所有的勇氣。
她不怕他結婚,她怕他說不愛。
然而最後江淮嶽什麼也沒說。
顧淮桑說到做到,第二天開始就一直以各種名義出現在他面前,毫不忌諱他的家人和他的未婚妻,每每看到他夾在她和家人之中左右為難,她就很高興,彷彿他一天沒有強言遏制她的行為,就是在預設她的堅持。
她想,這一次就輪到她來堅持了吧,即便……她已經堅持了那麼久。
外面的傳言和報道把她寫成怎麼樣的女人她都無所謂了,他的未婚妻如何一次次冷嘲熱諷她也假裝聽不見,顧淮桑還是當年的顧淮桑,對他的招數只有最簡單直接的死纏爛打,她把心計都藏在肚子裡,只把最純真的自己給他。
然而終於一切都粉碎在他的結婚宴上,冷眼把酒倒在自己身上的新娘對著自己笑得嘲諷,她看見所有的人都圍過來,看著她的目光都帶著刺骨的敵意。她不動,也不解釋,看著江淮嶽繃緊臉龐從遠處匆匆走過來,抱著將要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低聲哄。
“江淮嶽,不要娶她。”她繃緊了背脊,此刻高貴得像是一隻天鵝,對他只用要求,“這是最後一次。”
他永遠不會